五十四、
“娘子是真的想為夫了,還是因為有事情需要為夫幫忙,所以才這般說?”趙騁盤腿端坐,腰桿挺得筆直,側眸望著坐在身邊的女孩子,冷俊的臉上,隱隱有著怎麼都抑制不住的笑意,深邃的黑眸透著光,薄唇微翹,怎麼看都是一副心情蠻不錯的樣子。
他這樣語出輕薄,也不是一回兩回了,唐妧已沒了起初的羞澀,只笑著道:“都有。”
趙騁聞聲嘴角笑意更深了些,一時未言,只是抬手夠了她肩膀來,將她輕輕擁在懷裡。
“阿妧,只還有兩個月了。”他低低喟嘆,只還有兩個月,他便要明媒正娶她,用八抬大轎,將她抬入自己府中,從此往後,一輩子廝守,夫妻恩愛,琴瑟和鳴。
唐妧乖乖地縮在他懷裡,一時沒有動,聽他這樣說,她竟然也有些期待起來。
不由得,也在想象著,成了親後,他們之間會怎麼去相處。是不是各忙各的呢?他忙他軍營裡的事情,她則全心全意打理著簪花坊,只晚上的時候,才能夠碰一面,然後一起說說話,時間就這麼過去了。
這樣似乎沒有什麼不好,平平淡淡的,卻很溫馨,很真實。
“今天玲瓏坊的甄娘子跟齊娘子來找我了,跟我提了鬥釵比賽的事情,說是每年春季各坊間都會舉行這樣一場比賽。說是奪得了魁首的,會得到一筆不小的賞銀,還說她們的師姐盛娘子,就是因為去年奪了魁首,這才得了燕王的眼。”唐妧躺在男人寬厚溫暖的胸膛裡,她嬌軟的身子輕輕蜷縮著,像是沒了骨頭一樣,說罷抬眸望去,盯著男人線條分明的下巴看,見男人也垂眸朝她望來,她繼續道,“你說,她們為什麼要特意來告訴我?”
“這麼大的事情,就算她們不告訴你,你也總會知道。”趙騁稍微挪了下身子,以保證她可以躺得更舒服一些,才又說,“你的靠山是我,雖然我比不得燕王殿下,不過,你是我未過門的妻子,我們趙家是向你下了聘書的。敬忠侯府未來大奶奶的身份,難道不比沒名沒分的燕王紅顏知己來得要威風?”
趙騁嘴上沒有明說,但是其實是在控訴,控訴她捨近求遠。
擺著眼前這麼粗的大腿不抱,想什麼呢?
唐妧又怎麼會聽不出來,只笑著說:“那我也想憑著自己的真本事在京城奪得一席之地啊,我要是有了名氣,你臉上不是也有光彩嗎?”
“娘子說的有道理。”趙騁笑,把她抱得更緊了些,下巴抵著她頭尖道,“既然你想做,就放手去做吧,不必畏首畏尾,左不過,撐不下去的時候,還有為夫給你撐腰,嗯?”
說實話,唐妧望著他,還是蠻感動的。
有這樣一個男人疼自己、愛自己,她覺得自己簡直就是上天的寵兒,是上輩子積了德了。
不管未來會如何,不管他將來是不是會變心,這一刻,她聽他說出這些話來,她也是願意對他付出真心的。唐妧感動,身子不自覺便朝男人懷裡縮了縮,她想要近一步感受這份溫暖。
趙騁感覺到了她對自己的依賴,一顆心瞬間盪漾起來,也不再說話,只緊緊抱著她。
“阿妧……”他喊了她一聲,嗓音低沉,透著愉悅,見她答了一句後依舊乖乖縮在他懷裡不動,他又喊了一聲。
微低頭,親了親她髮絲。
兩人相擁著沉默,一起望著窗戶外面掛在樹梢上的那輪明月,吹著香甜的暖風,感受著彼此給與的那份溫暖。良久,唐妧見他總是不開口,便仰起頭來,想看看他究竟在做什麼。
趙騁本來也在觀賞著窗外明月,想著兩人未來甜蜜的生活,見她望來,他也垂眸看去。
案頭燈光幽暗,暖黃色的芯火,被風吹得搖曳,忽明忽滅,橘色光照在她白如碧玉的臉上,襯成緋色,偏生一雙眼睛美如墨玉,波光流轉,一點櫻唇柔嫩如花瓣,透著甜味兒,誘人去嘗。趙騁目光一如既往熾熱,目不轉睛望著她明麗的臉,默了片刻,俯身下腰,狠狠覆上那似乎透著蜜糖香味的唇。
不似往日那般淺嘗輒止,這回,他深深擁吻了她。
從唇瓣到香舌,由淺入深,由起初的溫柔,一點點的,變得兇狠貪婪。他似是餓極了的狼一般,只知道不停索取,停不下來。
唐妧以為他這一吻還是如往常一樣,輕輕嚐了嚐,就離開了,所以,見他湊過唇來,她只乖乖閉上眼睛,並沒有掙扎。等感覺到他舉止反常後,驚得睜圓眼睛看他,離得太近,她只能模糊看到他濃黑的眉毛,以及,墨黑的眼睛。以前雖靠得近,但至少彼此都曉得適可而止,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