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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來吧,你準備躲到什麼時候?”歐陽克儉的聲音冷冷的傳過來。
我木然的挪動著腳步,慢慢的走到假山前面,“你是故意讓我聽見的!”從我走出菊苑的那一刻,他就已經知道了。
“果然心思敏銳!”他坐在石凳上,拍了拍手,“現在,你是不是可以死心了?”
我胸口一悶,彷彿被人打了一拳。我以為自己掩飾的很好。歐陽克儉背對著月光,看不清他的表情,卻能看見他的雙眼閃著冷冷的光。
“我只想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其他的都已經不重要了,被利用了我總應該知道為什麼。
歐陽克儉站了起來,走到我面前,托起我臉,“你有一張吸引人的面孔。”他伸手去擦我臉頰上的淚水,我側過頭躲開了。
他的手僵在那裡,停了一下,背過身,“你是一枚最合適不過的棋子,僅此而已。”
月光依舊清冷。這再明亮的月光,也敵不過夜的黑。罷了罷了,何必再問,只要知道結果就可以了。
“來人,送她回去!”
兩個侍女過來扶我,我推開她們的手,挺直了背。未來的路,我需要一個人走。 。 想看書來
第四節 梳妝
歐陽克儉到菊苑來的次數多了起來,我不看他,也不說話。雖然被困在了這裡,但這兩種自由還是自己說了算。我愛看書,他就把送來的書全部搬了出去;我喜歡寫字,他把筆墨紙硯都扔進了爐子;我修整那些菊花,他讓人全部給拔了。他無非就是等我求他。只是他忘了,這整個園子都是他的,就算一把火全燒了,跟我有什麼關係。沒有什麼事情可以做了,我就坐在光禿禿的院子裡,看著天空發呆。天空中連只鳥都沒有,是不是這方院落太過束縛,連鳥兒都不屑來光顧。生命就在這無休止的反覆中流逝,心裡靜靜的,似乎天地之間只剩下了一個我。
歐陽克儉不知道什麼時候來的,我回過神來的時候,看見的只是他衣服下襬上的滾邊金繡。我依舊不說話,雙手環抱住膝蓋,下巴挨在手臂上,看著前面的院牆。牆上的藤蔓早已被扯光了,只留下些斑斑駁駁的痕跡。突然覺得有些好笑,我這樣盯著院牆看,他不會讓人把院牆也拆了吧。
“我想這個你會有興趣看看,”他把一個燙金紅色的喜柬展開在我眼前,兩個正楷書寫的名字就在我眼前,歐陽瑞,李青蕊。
我依舊維持著那個姿勢,也不動,如果歐陽克儉想看見我痛苦難過的表情,那真的要讓他失望了。我的心中一片虛無,在很多天前的某一個晚上,歐陽瑞,早已成了離我很遙遠的一個名字。
“明日,你跟我去參加婚宴。”他站了一會,起身走了。
大約過了半個時辰,侍女們抬了兩個大箱子進來,“王爺請姑娘挑選衣物佩飾。”這些侍女們很少與我講話,始終是一種疏離的態度。
箱子被開啟了,一箱衣服鞋襪,一箱珠寶胭脂。我看了一眼,衣服都是奢華絢麗的,珠寶也都是熠熠閃光,一看就知道是上等貨色。這皇親國戚,穿戴的衣物自然是不同一般了。我擺了擺手,轉身回了內間。這些東西雖貴重,也不過是些俗物。
我坐在梳妝檯前,看著鏡中的自己,為何眼中總是這般的寂靜無波。我牽起嘴角,想給自己一個笑容,看見的卻是無奈的寂寥。曾經的歡笑,再也找不回來了嗎?
我拿起梳子,一下一下的梳著,就想起給母親梳頭的那個早晨。那些悠閒而又一去不返的時光,真是幸福而又美好。髮間沒有了淡淡的花香,臉色倒是不再那麼蒼白了。不知道我荷塘中的荷花開了多少,真的很想念那悠悠的荷香。
第二日一早,四個侍女就等在那裡,“請姑娘梳妝。”平日裡只有一個侍女,看今日這陣勢,我若不梳洗,她們會動手幫我。我領教過這九王府裡侍女們的力氣,不想跟自己過不去。我過去拿了一件淺綠的紗裙,一雙同色的繡花淺口鞋子。紗裙極薄,以墨綠的線繡了幾片葉子,領口繡口都裹了金線,閃閃發光。領口開的比較低,露出雪白的頸項和一小片胸脯。這樣倒是很涼快了。鞋子也是很合腳。頭髮原本就像鬆鬆的梳兩個麻花辮,這樣看起來才符合一個侍女的身份。
一直在旁邊站著的那個侍女很是利落的拿起梳子,開始給我梳頭。我也不去阻止,任由她去梳吧。一番梳盤扎束之後,一個精緻而又不失嬌俏的頭型出來了。她從頭頂開始,繞著一側,插了一枚亮閃閃的綠寶石髮簪。連耳環也是一顆顆細小圓潤的綠寶石穿成的。我看了看鏡中的自己,今日可真是從頭綠到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