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曄背叛凌霄閣，死不足惜。可是，你總不想看著你的婢女死吧。”
“好，我答應你！”我心裡咒罵他卑鄙無恥，“不過，你要馬上放了他們，不能再傷害他們。”
“她可以走，冷曄不能走！”
“那我也不去，你殺了他們吧。”薇兒肯定寧願跟冷曄一起不願獨活。
“你——”
“主上，”肖傾往前邁了一步，“已大局為重，現在天氣寒冷，拖的越久，對我們越不利。”
歐陽克海猶豫了很久，從肖傾那裡取過一粒東西，塞進我嘴裡，逼我吞下，“你吃下的是凌霄閣獨門秘製的毒藥，解藥只有我有，現在不怕你反悔。”
“我不反悔，只要放他們走。”
薇兒不能說話，只能眼淚汪汪的看著我。冷曄忽然單膝跪下，直直的看著我。
“冷曄，薇兒只有你了，不管天涯海角，都要好好對她照顧她。”
他堅定的點了點頭。歐陽克海擺了擺手，“放他們走！”
“再見了。”我輕聲的跟他們告別，以後天涯海角就自由了。
“來人，備馬。”
我被扶上馬，有人拍了拍馬頭，它開始一路小跑起來。離城門越來越近，我的心跳也越來越快。只不過短短的一個月，感覺卻恍若隔世。我見到他要說點什麼？他看見我的臉會有什麼反應？他會不會答應投降？其實從剛才上馬開始，我已經決定，不管他答不答應，我都不會勉強。如果他知道我吃了毒藥，一定會投降。我不會告訴他的，我不想他一生都揹負著背叛和投降的包袱。我寧願一個人安安靜靜的離開，成全他的自尊。
很快的我已經站在城門前，背後是歐陽克海的大軍一字擺開。門前一片狼藉，血水合著雪水合著塵土，在陽光下泛著暗紅。來不及收走的屍體，堆疊在一起，血還在順著青石磚縫四處流著，慢慢凝固。
“來著何人？”
我抬起頭，城牆四處都是蓄勢待發的弓箭。歐陽克儉就站在正中，看著我身後。他的戰袍乾乾淨淨，沒有血跡，沒有受傷。我抬手拿掉軟帽，仰著頭，一瞬不瞬的看著他。他瘦了一些，蒼老了一些，鬍渣子多了一些，仍然難掩他的疏朗。彷彿感受到我的眼光一樣，他低下頭來。眼神交匯的那一刻，我覺得天荒地老也不過如此。時間停了，聲音沒了，周圍的一切都不存在了，只剩下糾纏在一起的目光。
忽然覺得後背風聲嗖嗖，瞬間便是難以承受的疼痛。我捨不得挪開視線，意識卻開始模糊，身體迅速的從馬背上倒了下去。徹底失去意識的前一秒，聽見歐陽克儉一聲撕心裂肺的呼喊，“心悠！”書包 網 。 想看書來
第十六節 甦醒
我覺得自己像是在做夢。夢見小時候賴在姥姥懷裡，聽她講狐狸精怎麼脫掉皮毛，變成美女到處害人，最後被綁在樹上燒死。夢見老家門前那棵大洋槐樹開了滿樹的白花，甜甜的香，幽幽的甜。夢見媽媽第一次打我之後抱著我心疼的哭。夢見劉嘉拉著我手對著流星許願，愛我一生一世不變。恍惚間還聽見不斷有人喊我的名字，怡然，怡然，怡然醒來……
睡的好沉呀，也好舒服，好久沒這麼安心的睡過了，好久沒有這麼美的夢境了。我想醒來，也不願醒來，我想去找姥姥，想聽她講故事。想去找媽媽，讓她再抱我一次。可是耳邊不斷有人說著話，好吵呀。
“怡然，該醒來了，你已經睡了那麼久，再睡下去就趕不上看花燈了。”
“皇上，該用午膳了。”
“等皇后醒來一起用膳。”
什麼皇后？皇后也在睡覺嗎？為什麼都中午了她還沒起床？皇上的聲音聽著好耳熟呀，到底是誰？
“皇上，皇后恐怕是醒不過來了。箭傷已大傷她的元氣，再加上毒已經遊走全身，能撐一個多月，已經是奇蹟了。”
“胡說，她會醒過來的！都給我出去，都給我出去。”
這些人真討厭，討論皇后的問題為什麼非要在我耳邊，吵的我沒法睡覺，我不耐煩的喊了一句，“吵死啦！”
“太醫，太醫，她的嘴動了，她的嘴動了！”
都說你們吵了，怎麼還嚷嚷，“閉嘴啦！”
“皇上，皇后好像在說話。”
“怡然，你想說什麼，”突然覺得手被握住了，“你快醒來，快醒過來呀。”
他們非要把我吵醒嗎？好，那我就醒過來罵你們一頓，然後接著睡。我努力的想睜開眼睛，眼皮卻沉如千金。掙扎了許久，才終於睜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