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在眯著眼睛看著林逍,低聲笑道:“唉,年輕人哪!唔,當年,老道我也年輕過。”一抹悵然在姜自在的臉上晃過,姜自在用力的拍了拍林逍的肩膀,身形一晃,平空裡消失不見。林逍耳朵裡傳來了細如蟻語的聲音:“你們家務事,老道不插手。今夜子時,若是有空,就來老道居所一會。唔,老道被安排在東南向‘錦繡峰’下客居精舍中。”
林逍默默的記住了姜自在的話。
丹翎道人同時也作出了對藥兒的懲罰決定:“面壁思過一月,這一月內,丹霞負責傳授藥兒各種禁制法術。”
大袖一捲,丹翎道人又望向了丹愚道人:“丹愚師弟,你速速出谷,採購……嗯,你合計著在後山的菜園、果園恢復之前,谷內需要消耗的食糧,多多采購一批迴來。”丹翎道人狠狠的瞪了一眼藥兒,隨後有意無意的朝丹浮生和丹霞望了一眼,長嘆道:“唔,丹浮師弟、丹霞師妹,你們的弟子,可要好好的教授才是,萬萬不可糟蹋了他們的天分!”說完,丹翎道人惡狠狠的瞪了林逍一眼。
丹浮生沒吭聲,丹霞則是毫不客氣的給了丹翎道人一個白眼。丹霞極其鄙視丹翎道人這種藉機發揮的做法,她隱約察覺出來了,丹翎道人是有點眼紅林逍了,想要藉著藥兒惹出來的是非,在林逍的身上做點文章 。這種事情,她丹霞怎能容忍它出現?
冷冷一笑,丹霞拉起藥兒的手,點頭道:“藥兒,面壁一月,師孃正好教你一些常用的禁制手法,日後卻也不會再犯今日的錯。嗯,逍兒,明日起,你也隨藥兒一起聽講。嗯,師孃還沒正經教過你。”丹霞若有所指的說道:“本來嘛,這些事情就是你師父和師孃的本分,卻也用不著其他人來閒操心!哼!”輕輕的一跺腳,將腳邊一塊山石踏得稀爛,丹霞昂著頭拉著藥兒朝後山寒潭方向行去。
丹浮生抬起頭來,朝丹翎道人怪笑了幾聲。
丹翎道人歪著嘴,斜著眼睛瞥了丹浮生一陣,‘哼哼’了幾聲,招來一朵雲頭飛身踏上,飄然而去。
眼看丹翎道人對後山大火的事情已經作出了決斷,大羅丹道的門人亂糟糟的一鬨而散,就留下了伙房的諸位執事弟子和那些白衣道童,看著被燒成了白地的二十幾座山頭欲哭無淚。藥兒面壁一月就是懲罰了,他們想要在這二十幾座山頭上重新開闢出菜園、果園,沒有小半年的功夫,怎麼可能?這闖禍的人沒怎麼受懲罰,怎麼感覺是在懲罰他們這些沒犯錯的人呢?
林逍也是搖搖頭,揹著長劍飄身而退,他可沒心思在這裡聽這些倒黴同門的哀嘆。“唔,掌門師伯這話卻也有意思,藥兒師姐若是學會了各種禁制法術,豈不是以後她抓捕山雞、野兔的,就容易了許多?”一邊輕巧的在山嶺之間蹦躍,林逍一邊琢磨著丹翎道人的這條古怪的命令。這到底是懲罰藥兒呢,還是在成全藥兒以後偷嘴方便?
不過,不管丹翎道人的出發點是什麼,總之,林逍很喜歡大羅丹道。他甚至已經愛上了大羅丹道這個充滿了人情味的門派。和他以前想象的,那種冷漠無情的修道門派不同,大羅丹道啊,實在是一個溫馨的地方。甚至,林逍從這裡感受到了,以前回春堂沒曾給予他的家的滋味。
是夜,林逍在自己的小木屋前擺上了一條長案,上面端端正正的供奉了林家的家譜以及大大小小數十個牌位。
林家的家譜之下,是林善的牌位,林善的牌位旁邊,是林遙的牌位。隨之向下,是胡主帖和魏先生等一干回春堂老人的牌位。林逍擺上了鮮果和幾個饅頭,更有一壺水酒,加上三根清香,在這裡祭典這些亡故的人。至於花梧娘,林逍已經將她刻意的遺忘了。人已死,恨已消,但是林逍還沒大度到去祭典一位毒殺了自己生母的敵人。
每個月的月末,林逍都會點起香燭、供上一份祭品,略表自己的一份心意。
林逍還不知道,人死後是否會去到傳說中的另外一個世界,但是林逍一直記得林善對他說過的那番話,林家的祖先,必須要有後人供奉的。
跪倒在地,畢恭畢敬的朝那些牌位磕了幾個頭,林逍拜倒在地,默禱道:“爹爹,大哥,諸位叔伯,你們的仇,師門已經為你們報了。你們九泉之下,卻也可以安心。日後逍兒,卻是不會讓你們缺少供奉煙火。”長案前擺放了一個石盆,林逍將幾陌紙錢在石盆中燒化了,這才緩緩起身,目光一個個的掃過了那些牌位。
又朝著長案作了一個揖,林逍這才退後了幾步,抬頭看了看天色,施展身法,快若奔馬的朝東南錦繡峰奔去。
平地裡一道小小的旋風騰起,明心、明性兩個道人突然出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