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李雁秋赧然而笑,坐了下去。
樂長春擺手說道:“丫頭,別閒著,給秋叔沏壺好茶去。”
老婦人道:“用不著你操心,早沏好了。”
說話間,姑娘那雙纖纖玉手已捧過了香茗。
樂長春坐了下去,道:“老婆子,待會兒我要跟雁秋燈下暢談,暢談不可無酒,有酒不可無菜……”
老婦人截口笑道:“有酒有菜不可無你這個老頭子,也用不著你操心,早預備好了,是咱們丫頭新自下廚為她秋叔做的。”
樂長春一怔,赧然而笑,搖頭說道:“敢情我說的晚了!”
老婦人道:“本來就是,家裡那一樣讓你操過心?”
“瞧,兄弟,”樂長春張目說道:“兩句話就惹來了這大麻煩,看來今後我還是三緘其口的為妙!”
李雁秋笑道:“老哥哥是人在福中不知福,年輕時英雄俠女並轡聯劍,多年後的今天,你老哥哥落下這麼一份產業,嫂子為伴,有女著此,生活安寧舒適,無憂無慮,樂享天倫,老來福無窮,你還有什麼可求的?”
老婦人道:“聽見了麼?老頭子,雁秋仗義執言,這才是……”
樂長春搖頭說道:“他由來向著你,這一拍算是拍對了!”
老婦人哼了一聲道:“難道非跟著你不講理才算好!”
樂長春一搖頭,道:“我忘了,三緘其口。”
老婦人倏然失笑,轉註李雁秋,道:“兄弟,你是什麼時候到的?”
李雁秋道:“大嫂,我剛到沒一會兒!”
老婦人道:“既然來了,怎麼不到家裡來,卻住的什麼客棧?”
“還說呢!”樂長春道:“要不是我死拉活扯,最後抬出了丫頭,他還不來呢?”
姑娘她飛快溜了李雁秋一眼。
老婦人微愕說道:“兄弟,這是為什麼?”
李雁秋赧然說道:“大嫂,您知道,當著外人,我不得不做作一番,再說,晏二門下那兩個‘查緝營’的對我也動了疑……”
“兄弟,”老婦人截口說道:“這不是見外嘛,你說這話嫂子我可要不高興了,當年要不得你伸一手,我跟你大哥能有今天麼,故不論這份思情今生難報,就是衝著這朋友二字……”
李雁秋皺眉說道:“大嫂,你怎麼老掛著當年。”
老婦人搖頭說道:“兄弟,話不是這麼說,當年要不是你伸一手,我跟你大哥不但沒有今天,而且早就成了兩堆朽骨了……”
李雁秋剛要張口,老婦人抬手一指,接道:“這老少三條命,這份產業,不全是兄弟你贈的,怎麼來便能怎麼去,難道你把老兄嫂當成了外人?”
樂長春一旁嘿嘿笑道:“兄弟,也讓你領教領教這張不饒人的老嘴。”
李雁秋赧然而笑道:“嫂子,您別生氣,我知過就是。”
老婦人笑了,道:“兄弟,也沒那一說,只是你這話讓嫂子我聽來難受,你要是再這麼想,那不如砍我兩刀。”
李雁秋猛然一陣激動,道:“嫂子,我什麼都不說了。”
“對,兄弟,”樂長春道:“還是學學我,三緘其口的好。”
老婦人一眼橫了過去……
適時,院子裡步履響動,直奔堂屋,及廊簷下而止。
隨聽簾外有人說道:“大哥,我告進。”
樂長春一搖頭,道:“子衛,你這脾氣怎麼老改不了,快請,快請。”
門外響起恭謹答應,布簾掀動,那瘦高中年漢子跨步走進來,燈下看得清楚,他穿著一身黑色長袍,袖口微卷,一雙手奇大!
瘦削的一張臉,膚色略顯黝黑,長眉細目,挺直的鼻樑四方口,頷下有一片青青的胡根,滿臉透著精明幹練,除此,別無奇特之處。
他進屋…一見禮,李雁秋欠身還了一禮,笑道:“別跟我客氣,子衛,一年不見,你沒見老嘛。”
瘦高中年漢子笑道:“李爺臉上的皺紋又添了好幾條了。”
李雁秋笑道:“子衛,我給你帶來件東西,也許你會用得著。”
說著,開啟行囊一頭,從裡面抽出一物,那是一柄鯊魚皮鞘,柄鑲明珠的短小匕首,他隨手遞了過去。
瘦高中年漢子兩眼一亮,連忙伸雙手接了過去。
“謝謝李爺。”
一按啞簧,匕首出鞘,一片森寒衝起,燈光為之一黯,那匕首白裡泛青,光芒吞吐近尺。
樂長春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