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位神侯和莫相就這樣看著楚仲鐵離開,無一人出手阻攔,反而秦侯和駱侯看向莫相的眼神開始變得有些不善……
是的,姑且不說莫相失去陣盤,遭受反噬重創的事,就說楚仲鐵突然祭出紫衣……這般足以逆轉局面的重大情報,兩位神侯事先卻根本不知曉!
這到底是莫相失算,還是他有意隱瞞,拉兩人下水?
如果不是楚仲鐵並非紫衣原主,無非發揮全部力量,今次的局面很可能會演變成他們最不想看到的那一幕……
他們只是來助拳的,事先莫相也口口聲聲說有絕對的把握,可是如今事態卻完全不是那麼回事……
他們……需要一個解釋。
莫相重重咳出了一口血,面色蒼白,話音雖然淡然,卻怎麼也掩飾不住一抹苦澀:“無人可以猜到。”
聞言,兩位神侯都沉默了。
是的……在步入祖地那等兇險之處的前夕,卻將自己最強手段交給旁人,這是何等的自信?而冒著被鳩佔鵲巢的風險,那般信任楚仲鐵,這又該是何等地感情用事……
要知道,那可是紫衣侯的那件煌煌紫衣,其價值論到細處,已是超出了頂尖寶器的範疇,將如此重寶交與旁人,這甚至已經不再是信任與否的問題了……
似這等瘋狂不講道理的行徑,又有誰能猜得到?除了大周那位神侯之首,又有誰可以做到?
平心而論,兩位神侯是絕不會將自己祭煉的本命寶器交與旁人的,寸步不離都怕丟才是真的……
“楚仲易……還是那樣,還是那樣啊……”
莫相毫不理會兩位沉默的神侯,喃喃唸了兩聲,嘴角的苦澀彷彿濃到實質,散化不開……
“若非不得已,真是不想招惹這樣的敵人……”
莫相自顧自地搖了搖頭,旋即腦海中又浮現出了楚天簫的身影……是啊,如果不是此人拔掉了莫家在帝苑中安插的棋子,以致帝苑反噬……莫相等三位大修行者同時出手,以陣盤發揮最強手段,那麼就算楚仲鐵有紫衣相護,也絕對要付出不小代價!
轉折點……還是在那敗家子麼……
莫相這般想著,便在這時,秦侯看了他一眼,說道:“莫兄先前所言,墓心大弟子……”
莫相抬頭看向遠處,悠悠道:“一步暗棋罷了……墓心可謂大周七子中最好利用的一人,他的弟子也隨他,我不過將某條線路告知於他,他便匆匆為我所用,實在愚蠢……只是照如今看來,帝苑之爭只怕要一敗塗地,這步暗棋究竟能否發揮作用,亦非我能預料……”
聞言,駱侯眉目一凝:“你沒有把他算計在內?”
“……我將之推出了棋盤之外,原是無心插柳,想著或能擴大戰果,但現今看來,卻很可能是另一番風景了……”
兩位神侯都是聰明人,聞言都沉默了片刻,而後便都看向了京都外處,眸中複雜,若有所思……
……
與此同時,密室。
“嗯……主樓的印記非常好拿,到了直接伸手摘便可,是得快一點了,流凌那邊怕是要撐不住了……”
“唔……解決了那管理員後,只盼不要發生最壞的情況,否則風時銘怕是會……咳,不怕,屆時也有辦法治他,不過是得抓緊時間了。”
楚天簫解決了這個潛在的巨大威脅——管理員之後,便欲身影一掠繼續前行,然而就在此時,一陣陰風吹來,地上那堆灰塵頓時散開,攤在地上,顯現出了幾個字……
“你可知……墓心……去……哪裡……”
這幾字斷斷續續,看得楚天簫微微好笑:“好大的怨念啊,死徹底之前居然還想給我留點疙瘩?”
楚天簫盯著那堆字跡,嘴角的嘲諷笑意愈發地濃,卻彷彿在與之對話一般喃喃道:“那麼,你又可知,我到底請了誰去接活寶娘呢?”
這句落下,他右手一抹,灰塵盡數飄散,旋即身影一掠,往前衝去……
……
此時,通往京都的某一車道。
自從天絕城傳來楚天簫拿下少家主之位的訊息後,天絕楚家便立即沸騰了,紫衣侯府裡範氏的笑聲就沒停過,而後便開始了緊鑼密鼓的細軟收拾,等到京都楚家派人來接時,這邊的一應事務已經在範氏安排下處置妥當了,於是兩路人馬併為一路,浩浩蕩蕩的馬車隊伍開始朝著京都緩緩行進……
便在楚仲鐵從那間院落脫身之時,範氏等一行人已經距離京都不甚遠,然而,整支隊伍卻早已停下,沒能再前行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