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
漆黑中突聞一聲清咳,旋即,一襲白影徐徐坐起。
楚天簫恢復了神智。
在運轉真元驅除掉不適的感覺後,他燃起星火照明四處,便見周圍空無一人,只有大片大片的荒蕪之地,四處還積有淤泥,一個又一個黑色氣泡誕生又湮滅,發出脆響聲……
便在此時,楚天簫懷中的一枚須彌戒卻是陡然一亮——這正是當初與墓心決戰前,那名官員所給之物!
眼眸微斂,他迅速從中取出了一樣似錐似錘的“物件”,就見上頭一陣光芒閃爍,顯得很不穩定……
“……情況有變?”
“東陣樞丟了?居然……這麼快!?”
“……莫非是我當初隱約猜測到的那個點真出了問題?”
儘管事到如今,楚天簫已經推斷出了大部分魔族陰謀,但終究,還是有存疑之事。
一念轉瞬,他不覺微微斂目。
“……秦雲。”
“……雖然無法得知魔族之前投入那麼多,是想要秦雲做什麼,但很顯然,他們……留有後手!”
“活著的秦雲,會有一套方案,那麼死了的,恐怕同樣有!”
“唔……黑天血祭壇……既然能以至親行咒殺法訣,那能不能以至親之血,做點別的什麼事?比如……引人墮魔?這聽上去匪夷所思,但如果是真命天子的血,那就完全有可能!”
楚天簫結合之前推測,終於將這最後一環也理清,只是這個最可能的推論,著實不是什麼好事……
“楚家大部分族人都已搬入帝苑,活寶娘也因為身體不適,今夜待在帝苑靜養,沒有前來……此時應該都不會有事,難的在三叔那裡……秦褚陽那廝一旦墮魔,局面簡直不堪設想!”
楚天簫看著那枚須彌戒漸漸黯淡下去的光輝……
“陛下重託,高翁信任,我決不能辜負!”
“可是……魔族已然佔盡先機,局面已經崩壞如斯……這要如何翻盤?”
楚天簫越想,額頭越是冷汗直冒。
是的,無論怎麼看,今夜都已經是一個死局,憑自己一個通玄境,能夠改變什麼?更別說,自己還被困在此處不得脫身……等等!
困在此處?!
陡然間,楚天簫腦中靈光一閃,他猛地深吸一口氣,強行將擔憂等負面情緒壓下,進入了冷靜的冥想狀態!
“困局……有一點,不通!”
楚天簫匍一進入狀態,便迅速捕捉到了那抹一閃而逝的靈感,窺破了其中關鍵!
“那就是……為什麼直到方才,魔族才發動這等陷落陣法?唔,仔細想來,與我一同‘陷落’的人最強也只有半步大修行者……是擔心困不住?不,不太合理——他們都做了那麼多了,豈會在‘堅固程度’上放水?”
“……那麼,是為什麼呢?”
“難道……”
楚天簫腦中思路愈發清晰!
“等等……這種陣法從未見過,但效用如此之強,自不可能隨手佈置,更不可能在陛下眼皮底下早早便成了陣勢。最大的可能是,下頭的東西是南陽王暗中建造的,而這詭異的‘陷落’法陣,則是今夜始成,點睛一筆!那麼,沒有過多的佈陣時間,威力上便只能用更強的寶物來彌補,所以再細想下去,大膽猜測的話……會不會是……這樣?”
霍然間,楚天簫的眼睛亮起,眸中彷彿燃起了一朵火焰!
“魔族在場間沒有一個大修行者的時候動手,不是因為擔心困不住,而是擔心如果有大修行者在的話,會有能力破壞……儀式?”
“是了!”
“若是那黑天血祭壇就在我們即將下到的某塊地域中,那一切就都說得通了!”
“……不錯,不錯!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此舉一舉數得,不但牽制了此地強者,還可以讓外頭的那些強者想玩斬首都找不到關鍵所在!化無奈為優勢,真真是一步狠辣妙招!”
一念至此,楚天簫只覺心頭狂跳了一下——如果他這個膽大妄想是對的,那豈不是說,自己手頭,真的握有“逆轉局勢”的可能?
雖然……能布出此局者,一定是個極其謹慎的傢伙,他絕對會把儘量將風險壓到最低……是以前路,必然困難重重,且極可能與“老一輩強者”隔離,得不到他們的強力援助……
但是!
那有什麼關係呢?
要知道,現在入局的,可是楚敗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