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大太監高翁帶著兩個小太監來到了楚府。
雖然他的來訪名義上是私人的,用當年與紫衣侯的交情打了掩護,但誰都知道,這位大太監從來秉承君王意志,無故出宮來到楚府,其中自然另有蹊蹺……
“見過楚世子,一品誥命夫人。”高翁沒有絲毫架子,才一入室,兩個小太監便被他支開了去,來到正廳之後,他看向範氏,便與楚天簫和範氏先後見禮,當然相對地,楚天簫也不會對這位常伴大周君王身邊的大太監有任何輕視……其忠誠品性與諸多傳奇姑且不說,就說他本人的修為,那也是啟魂境巔峰的強者,在大周的頂尖高手中也是排得上號的存在……
更別提,這位當年和太子時期的陸玄,少年時期的老爹是極好的朋友,說是當今周帝最信任的人之一也不為過,這些年他對天絕楚家的態度亦是友善至極,是友非敵。
此人本名不叫高翁,只是因為德高望重,又姓高,所以眾人才如此叫喚。
“高翁有禮。”當下,沒有猶豫,楚天簫和範氏同時客客氣氣地回了禮,同時奉茶,禮數週全。
高翁謝過之後,眼神變得意有所指,範氏會意,當即推脫不適,把場地留給兩人。就見高翁看向楚天簫,乾癟的臉上露出一絲笑意,眼神之中更是透出一絲欣慰,道:“當年與楚世子初見,你還是襁褓中的嬰孩,光陰確是匆匆,一晃這麼多年過去,你也長大成人了,嗯,很好,健碩,又英俊,和你爹一樣。”
“呵,高翁這般誇法我卻是頭一次聽到,之前聽的,都在言說我的事蹟……”
高翁搖頭笑道:“你所做的事蹟,我也大多知曉,那都不錯,但其實只要你長得英俊像你爹那樣,足可勾到幾個姑娘家的魂,那就夠了。”
“……高翁當年和我老爹是很好的朋友嗎?”楚天簫心思細膩,自然能聽出他是以長輩口吻說話,而且,唯有非常親近的長輩,才會說這般似玩笑又似認真的話語……
“嗯,很好的朋友,你爹和你娘之間的紅線,還是我幫著牽的呢。”高翁依舊笑著,楚天簫聞言也笑了一聲:“原來如此……之前倒是沒有聽老爹說過……”
“哈哈……那等糗事,他又怎會與你相說?”高翁笑著,但嘴角卻深藏了一抹感慨,“你爹和你娘當年能走到一起……可是件著實不易的事啊……”
聞言,楚天簫眼眸微斂,聽出了些許睥睨,他敏銳地感覺到這中間似乎有不小的隱情,一雙眸子望去,卻見高翁也有些納悶,說道:“你爹沒有與你相說?”
兩個相說,含義明顯不同,楚天簫頓時心頭疑惑更濃:“高翁指的是什麼?”
見狀,高翁沉默了許久,方才長長嘆了一口氣,臉上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難怪……原來你還不知道……呵,既然你不知道,當日又為何有那等膽魄……呵呵……真是個有趣的孩子……本來以為你足夠出色,卻不曾想,我們這些老傢伙依舊將你看低了……”
這話說得莫名其妙,饒是楚天簫也只聽得一頭霧水,愣了愣,正要開口詢問,高翁便已是一擺手道:“孩子,有些事既然你爹還沒有告訴你,那便說明他認為你還沒有準備好……所以,我也不能說。”
“我知道你心頭有許多疑惑,我也無法替你解答,但……我可以告訴你的是,我們這些老傢伙,對你沒有一絲一毫的惡意。”
此話落下,不等楚天簫說什麼,高翁便已中止了他的話頭,擺手說道:“楚世子,我此次前來,是有一句話要代陛下轉告於你。”
聞言,尤其是這句中的‘楚世子’稱呼重出,楚天簫便知道自己是問不出什麼了,不過儘管心頭疑惑,他倒也明白此時此刻正事要緊,便是抱拳道:“高翁請說。”
高翁很滿意他這番表現,眼眸眯成一條縫隙,說道:“陛下讓我告訴你的原話如下……”
“小敗家子,玩夠了嗎?焦頭爛額的事處理完了沒?”
“收點心,有些事,你是時候去做了。”
這話模仿得惟妙惟肖,如果不就近看,怕還真會以為是周帝自己出聲,甚至就算楚天簫面對面看著,也有那麼一瞬間的恍惚……顯然……這位大太監不但修為精深到能摸到陛下的邊角,其對陛下的熟悉程度亦是遠超楚天簫的想象。
不過這番失神只是一瞬間,楚天簫當即回過神來,正要開口,高翁便已是轉身,拂塵一擺,說道:“楚世子抓緊著辦吧,莫要讓陛下對你失望。”
這話落下,楚天簫先是一愣,而後想通了其中關鍵,便是啞然失笑:“高翁請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