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多霧。
就在楚天簫即將踏上這條‘天機路’的剎那,道路兩旁,突然升起了薄薄的白霧,將整條道路籠罩了去。
這一幕出現得太過巧合,楚天簫自然心生警惕,他眼眸微斂,再三用神識探查,卻驚奇地發現自己那強大到可以媲美神魂的神識,居然穿不透那薄薄一層白霧?
霧中一切,彷彿皆成迷幻,再無從探查。
“……傳聞天機路上,萬種玄妙,這便要開始領略了?“
雖然心下驚奇,但楚天簫不可能在此處停下腳步,他沉吟片刻,終究是毅然決然地走入了那片白霧之中……
與此同時,他彷彿受到某種牽引,雖然對霧中一切皆無所知,卻憑著那奇妙的感覺,心中竟自成一條道路的輪廓……
然後,他踏出了第一步。
落足之後,霧氣驟濃,楚天簫耳畔立時響起了一陣宛如狂雨打芭蕉的馬蹄重響以及雜亂繁多的人聲嘈雜……
再看時,眼前哪裡還有什麼天機路?
入眼之處,卻是碧楚江畔。
一葉竹筏,輕輕泛在碧波江上。
接著,
一個白衣男子出現在視線之中,就見他微微閉眼,手心抓著一把荷葉擋住些許陽光,身子平躺在竹筏上,微微翹起二郎腿。
這模樣極其悠閒,亦給楚天簫一種莫名的熟悉感――雖然他確信自己絕不認識眼前的白衣男子……
這一刻的楚天簫,就像一個來訪的遊客,似乎存在此間,又似遊離……但無論如何,他都只能靜靜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
就在此時!
噔噔噔――
方才聽到的數聲馬蹄驟然再響,如驚雷般跺響大地,揚起的塵灰密佈,彷彿要遮住初陽。
對此,白衣男子依舊閉著眼睛,平躺著身子,沒有起來,只是那般舒適地曬著初晨陽光,偶爾伸一伸懶腰,別提有多愜意。
很快,馬蹄聲停了。
一夥相貌各異的奇人異士伴著一群裝備齊全的精甲銳騎出現在場間。
他們翻身下馬,人群一字排開,密密麻麻地將岸邊全部佔住,不給對方任何逃跑的機會。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到了那白衣男子的身上……只是讓楚天簫微微奇怪的是,明明這應是一場突襲和包圍戰,但看模樣,似乎進攻的一方更加“緊張”――就見這夥人中除了寥寥數人神色如常外,其餘人都下意識地握緊了兵刃,雖然強裝鎮定,卻依舊止不住雙股戰戰,瑟瑟發抖。
就在這時,白衣男子突然將左手上的荷葉舉得更高了些,蓋住了臉,然後,右手微微一動――只此一個動作,就立刻讓場間眾人驚慌失措,如臨大敵!
只是令他們沒有想到的是,那白衣男子沒有發出任何攻擊招式,而是揉了揉耳朵。
然後,翻身繼續睡過。
就好像眼前的這夥“敵人”根本不存在一樣。
見狀,眾人先是一愣,旋即個個怒容滿面――他們哪一個不是響噹噹的人物?如今蜂擁而來,積聚起來是何等力量?
可是現在,這人竟敢對我們視而不見,視若草芥!
他也太狂了吧!
一時間,各種汙穢言語衝著那葉竹筏襲去。
然而對此,白衣男子只是做了個簡單的動作。
他把荷葉摘下一小片,揉了揉,然後把兩個耳朵堵住,神色悠閒,繼續享受初晨的日光浴。
真正地視若無物!
再不能更輕蔑!
眼見如此,那夥人自然更加憤恨,大罵出聲――卻無一人敢擅自出手――就這樣“對峙”了一會兒,他們不知是罵不動了,還是意識到這樣下去不是辦法……終於,在某一刻……
“斧!”
不知是誰喊了這麼一句,頓時人群散開,幾個甲士迅速上前,吃力地取出一把把奇特的“斧頭”――無論是斧頭的體型,還是上頭隱隱泛著的黑光,都表明此物絕非凡品――然後,就聽得他們猛地一聲狂喝,雙手發力,將之投擲出去!
然而奇怪的是,白衣男子似乎仍然沒有被這飛斧驚醒,他依舊在假寐。
見狀,在場人都屏住了呼吸――他們知道這白衣男子是有多麼難纏,所以這一波進攻只是試探,根本沒奢望過能殺死對方。
然而當那飛斧越來越近,白衣男子卻始終沒有做出任何反應時,眾人在不解之餘也心頭一喜!
他們陡然升起一絲希望……希望這傢伙狂妄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