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起鶴一番話語落下,卻沒想到……楚天簫根本沒看他,而是悠悠轉向王千,說道:“貴宗是認定了此事?還是某些人的臆斷?”
王千聞言沉吟片刻,說道:“……看楚公子的眉宇,正氣浩然不似奸邪之輩,如無必要,我們自是不會妄加懷疑,只不過……”
這句話還未說完,雲起鶴便已是微微握緊了拳頭,話音中,飽含被無視的不忿,卻是冷笑道:“姓楚的,你就不用再狡辯遮掩了!我問你,你在凶荒山脈歷練時,施展的是不是卻月極天劍?”
“……不錯。”
“哼!那就是了!”雲起鶴手指按在劍柄之上,“卻月極天劍譜,就是此次我宗丟失的寶物之一!你修成此劍法的第五式,月色血天劍,定然是有劍譜在手!這你如何解釋?”
楚天簫聞言倒是微微詫異:“我聽聞卻月極天劍是月華門的嫡傳劍法,而月華門早已破滅,何時這套劍法成了你們流月劍宗的東西?”
“哼!我宗宗主兩年前整理前任宗主手札,意外發現我們開宗祖師正是月華門當年僥倖逃生的弟子,因為強敵在側,便忍辱負重,從彎中取道,建立了流月劍宗以圖有朝一日再興月華門……”雲起鶴冷笑道,“所以,我宗宗主早在兩年前就開始收集月華門的諸多劍法,只等時機成熟便恢復月華門的稱號,這一套卻月極天劍譜,自是重中之重……”
這番話沒有說完,楚天簫便是嗤笑了一聲,而後微微搖頭:“原來如此,我只聽說當年月華門強敵來襲,大多數人都與師門玉石俱焚,只有少數人貪生怕死,未戰而逃……原來流月劍宗還有這段歷史……”
“你!你居然敢辱我宗祖師?”雲起鶴大怒,正要拔劍相向,楚天簫卻已悠悠說道:“行了,別把旁人都當傻子。你們的話,九真一假吧?我猜,是你們遭燕明濤洗劫,丟了衝擊五品宗門的‘本錢’,又偏偏怎麼找都找不到此人行蹤,就想著‘採花賊抓不到抓替死鬼’吧?”
楚天簫嗤笑道:“嗯,編得一手好故事啊,卻月極天劍,雖是四品宗門月華門的絕學,但其實已經夠得上五品宗門的邊!你們是想著,如果能得到完整的卻月極天劍譜,那就可以研習其中劍道,與你們流月劍宗的劍法相互佐證,以求精進,也許也有那麼一絲機會突破四品宗門的門檻,成為神州浩土下一個五品宗門!所以,某人一發話,你們就應他所邀,急匆匆地上了門。”
“只不過,我楚家身為神侯世家之首,也不是吃素的,你們要是敢大舉來襲,絕對討不了好。或者……也是因為倉促之間調集不了多少人手?總之,你們是想從我這個薄弱點入手,以‘逼錯’的形勢,逼得我交出卻月極天劍譜吧……而你們,其實從頭到尾,壓根就沒有什麼丟失的卻月極天劍譜!”
“我說的,可對?”
楚天簫這一串話語落下,雲起鶴陡然間面色大變,王千也是一樣,只有那個最為年少的流月劍宗神色最平靜,但即便是他,眼角也有一抹詫異一閃而過……
他們實在想不通到底哪裡出了破綻——這也是當然的,他們哪知道楚天簫當初兌換卻月極天劍的時候,考慮甚多,最終因為它是‘孤本’,比較安全少麻煩,這才兌換的。結合這一點,再分析分析他們的話語,真相如何,實在是太容易猜了……
只是,楚天簫回想當時兌換此劍法時的盤算,亦是喟然一嘆,都這麼謹慎了,居然還有人上門冒領,找茬,不得不說人心貪念真是無窮無盡。
當然,楚河的手段也很是高明。他準確地把握住了這夥人貪婪的心理,利用他們並非‘大周勢力’這一點,鑽了‘限家令’的空子。試想,這流月劍宗在楚天簫歸家的第二日就來到,自然不可能是什麼巧合,而是籌謀已久……如果換做旁人,當即就會腹背受敵,為了儲存實力只能妥協,如此就會在後續的爭鬥中落入下風……
這一手,根本不給人緩口氣的機會,實在是狠辣至極。
可惜……
楚天簫更狠!
誰能想到他歸家第一日就奪回少主樓,奠定根基,再非無根浮萍,現在面對流月劍宗的威逼便底氣十足?這一幕,不能說楚河不精明,而是……敗家子太狡猾呀!
當下,見楚天簫一語道破真相,便是那些站在楚河一邊的長老也都皺起了眉頭,那兩個流月劍宗的弟子也不唱什麼白臉紅臉了,直接就想破口開罵,然而就在這時……
那位年輕的天才站了起來。
“我叫雷白。”那人盯著楚天簫,話中帶著傲氣地說道,“流月劍宗,少宗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