環顧場間。
見到這一幕,秦壽呆住了,心說這兩人是傻子嗎?難道自己這方從來都是高看了對手,這敗家子……其實壓根就是個蠢貨?
明明衣先生就在左近了,你們居然還一而再再而三這麼玩……這是嫌挑釁得不夠?真當衣先生好脾氣?還是以為他一個通玄境強者,治不了你們?
秦壽尚有理智,見狀隱隱感覺事情有點不對,可他身後一幫早被貪念衝昏頭的“讀書人”卻是再按捺不住,尤以莫鈞為首,立即叫嚷了起來!
“大膽!”
“你們簡直目空一切!”
“衣先生,必須重重懲罰他們!否則就是有失您的威風啊!”
“還不快停止此等敗家行徑!莫非真要等大禍臨頭嗎?”
“對對!快停止!竹籌都是我們的!不許再燒了,給我全部拿過來!”
秦壽聽到最後一句,實在按捺不住了,徑直朝身後一吼:“通通給我閉嘴!”
這一吼,那幫“讀書人”方才稍稍撿起了一點“廉恥之心”,勉強用“仁義道德”壓下了自身的貪念,這之後,秦壽方才斂了斂衣襟,衝著衣先生抱拳說道:“衣先生,在下以為……”
這話沒有說完,衣先生便看了他一眼,淡淡說道:“你有一句話說得很好。”
“啊?”秦壽聞言先是一愣,而後大為激動!說到底,他只是個文社裡的一個小頭目,雖然衣先生這種人在許多大人物眼中並不算什麼,但在他秦壽眼裡,卻已是一座高山,需要仰止!當下聽到難得夸人的衣劍通衣先生居然說自己某句話說得很好,他便不禁大為激動!
“哪句呢?是哪句呢?啊!是了,肯定是我拍馬的那句!哈哈,千穿萬穿馬屁不穿,古人誠不欺我!”秦壽心情很好,正要開口客套,衣先生便道:“所以……你也閉嘴吧。”
“啊?”秦壽不解其意,但他不傻,很快就醒悟過來,衣先生根本就不是讚賞他,而是拿言語擠兌!
他所謂的‘那句話’,竟是秦壽先前吼出來的一句‘通通給我閉嘴’!
“這……這是怎麼回事?我哪裡招惹了衣先生?難道……他是嫌我太煩了?要立即出手所以不想身邊有嗡嗡響?對對,一定是這樣的!”
不得不說秦壽還是很有想象力的,然而接下來發生的事,卻是遠遠超出了他的預料……
就見……
“好了,就算要烤東西,也不一定非要用竹籌生火吧?”衣先生客客氣氣地說道,“這些竹籌,來年也許還要再用的……”
這番客氣的話語落下,差點驚倒一片!眾人一臉不敢置信地看向衣先生——這還是傳聞中那個暴脾氣,雷厲風行的主事先生麼?他這麼客氣的口吻是想做什麼?這會兒不應該是狂風暴雨歇斯底里怒吼之流嗎?
這……這是要上演哪出?
許多人懵了,然而更讓他們懵的,是陸媚兒接下來的回答……
“這個關我什麼事呀!我就要用竹籌生火,順便還能幫天簫哥哥敗家,一舉兩得呢!”陸媚兒已經烤好了東西,正毫無吃相地啃著,嘴裡含含糊糊地說道,“除非……你把九曲楠木拿來給我們生火……那我還可以考慮考慮……”
這話落下,不但衣先生立即眼角一抽,便是楚天簫也有些哭笑不得了,心說這熊孩子,學什麼都慢,怎麼偷師自己的敗家卻是如此迅速?
“行了熊孩子,你也別給先生添亂了,我熄火了,這種東西多吃對身體不好。”
“啊?不行不行,我才吃了一串呢……”
“嗯?”
“……好吧。”陸媚兒心不甘情不願地表示了同意,楚天簫一擺手,將攤散在地上‘預備’的竹籌收了起來,而後對著衣先生抱拳道:“先生莫怪……”
“莫怪你個頭!”衣先生差點就將這句話吼了出來,好容易忍下,便狠狠瞪了楚天簫一眼,方才有氣無力地說道:“你小子……注意點,別玩過火了。”
“放心,我有分寸。”楚天簫微微一笑,“我算過了,一共只燒了一萬一千籌,敗家只敗了個半飽而已……”
此話落下,場間眾人簡直有一種想把他打過來拖死的衝動——一萬一千籌!那可是一萬一千籌啊!就算是先前駱冰晴的竹籌,也差不多就這個數了,你是覺得燒了一個現場無人能及,‘曾是第一後被你幹掉成為第二’的竹籌數……很有成就感嗎?
還只敗了個半飽……
半飽……
半飽!
你個敗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