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關,而神策府的任何決定,也都與民夫關係重大。
看上去,似乎頗有些集權的味道,可實際上,效率卻能大增,打破了田園的生活,卻能把人聚集起來,更高效率的進行產出,至於控制民夫,那也是理所應當,你不去控制他們,總會有士族去控制,你不去讓他們產生更大的生產力,士族自然而然會利用他們的勞力去獲利,你不徵募這些壯丁去強壯自己,士族就會徵募他們去做私兵。
說白了,現在地方的結構是三重。第一重是官府,第二重是士族,第三重則是庶民,官府與庶民之間幾乎沒有任何的聯絡,而這個紐帶就是士族,士族既是官府的重要人才培養基地。好的人才提供給官府,同時對庶民,他們又代官府進行徵稅,進行管理。而在孟津,則沒有士族的地位了,神策府與庶民之間沒有任何代理人,中間自然而然也就不會有損耗,這種損耗是極為驚人的,因為官府按理要徵一百斤糧食。而士族往往需要徵收三百斤糧食,才有一百斤實打實的糧食上繳到官府手裡,這還是天子腳下,關東的豪門,其實也還算規矩,若是換做其他一些地方,那種豪強,便是把損耗擴大到十倍的也有。
神策府不需要這種代理人。也就是說,士族在孟津模式中。不會有任何的立足之地,這才是秦少游下定了決心的原因,他抿了抿嘴,笑了:“楊公,施行仁政,乃是理所當然的事。只不過嘛,神策府行事,卻是不能隨意外洩,否則,難免會有人以訛傳訛。”
楊炯的臉色微變。一直以來,他都很客氣,其實楊炯這個人,為人倒是不錯的,待人也和氣,本來他出來交涉,多少以為秦少游會給他一點面子,誰曉得人家壓根就不曉得臉是何物,楊炯頓時慍怒,他不禁看向王琚。
王琚心裡苦笑,心說,世叔,你看我做什麼?冤有頭債有主!他呵呵一笑,道:“世叔,殿下的意思是,呃……意思是……”他竟是一時想不出什麼轉圜的詞句,人家秦少游都說的那麼清楚了,就差直接指著楊炯的腦門大罵一句,你算什麼東西,也配跟我談軍政。這種話都說了,自己該怎麼修飾了。
楊炯冷冷一笑,曉得王琚也是和秦少游穿一條褲子了,便豁然而起,道:“既如此,老夫明白殿下的意思了,時候不早,告辭。”
抬腿要走。
秦少游忙是拉住他,道:“楊公再坐坐,我這裡有好茶,精心調製的超級公主茶。”
楊炯臉色鐵青:“我看不必了,茶,還是喝自己的好,別人的茶,吃不慣。”
王琚忙是上前,道:“世叔息怒,殿下是個武人,或許並不會說話,其實殿下很想和世叔做朋友,只是有些軍政……”
楊炯朝秦少游作揖行了個禮:“殿下,告辭。”
於是揚長而去。
………………………………………………………………………………………………………………………………………………………………………………………………………………………………………………………………………………………………………………………………
楊炯真的發怒了,其實他是真正的擔憂,因為孟津的模式可怕之處,他是看的很清楚的,孟津從內到外,都沒有士族立足之地,在那兒,農人直接被神策府方方面面控制,他們讀書,他們耕種,他們做工,幾乎都與神策府分不開,至於商賈,不過是他們的潤滑劑,而在內部,則更像一個巨大的莊園,哪有一丁點士族的立足之地。
他怕就怕秦少游把這一套,推到弘農去,真要如此,那麼楊家這麼多地,這麼多農戶,這麼多私兵,都怎麼辦?
秦少游既然不願意談,那麼態度自然是不言自明瞭,這是根本的利益之爭啊,都已經要刺刀見紅了,再敘談什麼都是假的。
在弘農,還有許多人翹首盼著自己的迴音呢,楊炯早就沒心思待在這裡了,出了神策府,徑直就命隨從回鄉中去。
秦少游和王琚二人留在了中堂,王琚只是苦笑,他不由撫額:“從前我刺殺武三思,被各州海捕,如今卻又跟著殿下,怕是從此以後,許多人要和學生恩斷義絕了。”
秦少游沒有安慰他,他輕輕的把手指頭搭在案牘上,若有所思,道:“這算什麼,我們這是在做對的事。”
這句話倒是直中王琚的心。
我們這是在做對的事。
除了知遇之恩,還有平素積累起來的感情,能讓王琚毅然而然的站在秦少游這邊的理由,怕也只有這個了吧。
孟津的模式,讓楊炯清楚的看到了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