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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這就是韋皇后了……嘿嘿……能不巴結韋皇后嗎?這韋皇后畢竟是皇后,而且如今據說連批閱奏疏的權利都已掌握,儼然就是下一個武則天,秦少游多半是忌憚韋皇后吧。
心裡想定,尉遲循毓更加不怕,喝的醉醺醺的,早就將方才兵敗的不快忘了個一乾二淨。
氣氛漸漸熱烈,人醉起來自然不免要放縱自己,秦少游已到了尉遲循毓跟前,笑吟吟的勸了酒,一面還忍不住道:“令祖乃是當世名將,實在教人欽佩,秦某人和他一樣。也是帶兵打仗之人,唯有帶過兵,才真正知道帶兵的難處,鄂國公以為呢?”
尉遲循毓忙道:“正是,正是,殿下也是當世名將。尉亦佩服之至。”心裡卻又想:“當世名將又如何。還不是乖乖邀我喝酒。”
秦少游抿嘴一笑:“鄂國公將門之後,理應也是知道,這帶兵何其艱難,可是真正難得,卻不是操練軍卒,也並非是行軍佈陣,真正難的,卻是治人。”
尉遲循毓當然也不至於是草包,卻只得回答:“對。帶兵最難的,便是治人,這如何服眾,其實裡頭卻大有門道。”
“哦?”秦少游饒有興趣起來,道:“願聞其詳。”
尉遲循毓老神在在:“其實要治人倒是容易,無非就是賞罰分明而已,可是偏偏,這四個字卻不知難倒了多少英雄漢。大家都曉得這個道理,卻總是做不到。為何?因為想要做到這四個字,真是比登天還難,人嘛,總有親疏之別,若是軍中有軍士平時作戰總是勇猛異常,忠心耿耿。可是卻因為過失而犯了軍法,該當怎麼辦?尋常人,自然可以大言不慚,無非就是軍法處置而已,可是說來容易。做來可就難了,因為你一旦要軍法處置,必定會讓人生起憐憫之心,於是乎,左右紛紛相勸,那麼你還肯不肯繼續軍法處置?再假若,此人不只是作戰勇猛,忠心耿耿,且受人愛戴,甚至在朝中還有關係呢,這時候,你還能揮淚斬馬謖嘛?人心嘛,終究還是肉長的,總會有網開一面的時候,可是一旦網開一面,其他人也犯了同樣的過失,你卻要軍法處置,自然有人不服,何以他犯了過錯可以無罪,而我卻有罪?那麼你還懲處嘛?你若是懲處,那便是賞罰不明,可是一旦不懲處,那麼這軍紀就形同虛設。這歷來,那些文士總是高談闊論,總以為,無非就是軍法而已,其實卻是不知,這孔明斬馬謖,看似簡單,實則卻是千難萬難。殿下以為我的話有道理嗎?”
秦少游不由道:“不錯,天下的難事,莫過於如此,鄂國公果然看的透啊。”
閒聊幾句,大家都有一些微醉,秦少游起身,道:“既然喝了酒,夜半三更,豈可沒有東西助興。”
一旁有人笑呵呵道道:“不如去請舞姬。”
秦少游卻是搖頭:“我等都是武人,不如做一場遊戲,來來來,大家隨我來。”
大家不知道秦少游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卻見秦少游打頭出去,於是眾人魚貫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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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中堂,秦少游居然直接叫人取了馬來,眾人只得醉醺醺的上了馬,待到了府邸之外,秦少游策馬狂奔,感受這夜風的侵襲,頓時覺得神清氣爽,整個人精神抖擻。
前方是一處林子,距離宅邸並不遠,秦少游下馬,眾人紛紛有樣學樣,秦少游大叫道:“鄂國公,且來。”
尉遲循毓對這秦少游真是無語,心裡萬般的腹誹,痛罵這個關東的蠻子,卻不得不上前,道:“殿下有何吩咐?”
秦少游大笑道:“你我現在也算是朋友,不打不相識,哈哈……今日讓你見一見稀罕的東西,獨樂樂不如眾樂樂,哈哈……”
尉遲循毓只是跟著訕笑,倒是也有了興趣,心裡又想:“這個姓秦的,如此巴結我,莫非也是不敢招惹我們關中人,怕前幾日的所為惹來麻煩,嘿嘿……有些事想要了結,哪裡有這樣容易。”
正說著,卻見林邊一排的黑黝黝的東西擺著,兩個輪子中間,駕著一個圓銃,這東西,看著倒是稀罕的很。
只是,這麼一塊鐵疙瘩,能是什麼寶貝呢?
尉遲循毓當然是不知道,面前擺著的東西,就是在洛陽城裡威名赫赫的將軍炮,而這黑黝黝的火炮炮口,卻是正對著他們尉遲家的大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