憚,韋氏一門,盡皆封王,便是韋弘敏這種遠親,亦成了國公,關隴門閥,凡是與韋氏相交莫逆的,俱都加爵一等。
小小的一個侯爵,其實早已提不起別人太多的興致。
而之所以讓人詫異,只是因為這個爵位,乃是武則天頒發,這裡頭的意義可就非凡了。
上皇可以封爵沒有,當然是可以,上皇乃是太上皇,即凌駕於天子之上,這種尊崇,比之天子更加顯赫。當然,一切……都不過是理論上而已,在理論上,太上皇是理應指導天子施政的,理論上,太上皇可以頒佈自己的詔書。自然,之所以會有這麼多的特權,只不過是當初的時候,李世民玄武門之變,殺死了自己的兄弟,逼迫自己的父親退位,當時為了掩人耳目,畢竟任誰都知道,兒子殺了自家兄弟,欺凌自己的父親,實在是違反人倫之事,所以李世民在其父李淵禪讓之後,便尊李淵為太上皇。並且一再下詔,只說上皇年紀老邁,不能視事,這才將帝位傳給自己,一旦上皇身子好一些,理應指導自己來治理天下。
這種當然不過是掩耳盜鈴的把戲,天下誰人不知這裡頭的蹊蹺,可是明知如此,卻還不得不弄出一套顯示上皇尊貴、顯赫的規章出來,所以從某種意義來說。當時的李淵,甚至是可以參知政事,甚至可以召宰相來處理國政,可以頒佈詔書,並且擁有許多與天子同樣的特權。
不過……不過……又後世的話來說,這些所謂的特權,然並卵啊。李淵即便是白痴,也絕不敢去越這個雷池,他若當真愚蠢到跑去幹預國政。那麼連這最後一點的父子之情怕也沒了,說不準第二天,就可能因病駕崩於宮中。
而如今,武則天在殺韋正德之前。也是同樣的處境,她明為無所不能的太上皇,可是一旦想要使用任何權利,都可能遭來滅頂之災。只是韋正德一死,洛陽宮已經徹底被武則天所控制的時候,卻是另一回事了。
一個小小的侯爵。卻表明了某種態度,當生米煮成熟飯,當詔書一出,覆水難收,當快馬將訊息帶去了長安的時候,長安異常的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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則天大帝回來了。
那個曾經壓在每一個人心頭的女人,如今又回到了數年前的時候,那時候她是天子,現在,她是上皇,可是……這又有什麼分別嗎?
這個女人,給了太多人不同的記憶,有痛苦,有惶恐,也有歡呼雀躍。
而如今,她終於還是回來了。
此時的長安,竟是無人敢發一言。
大家只有不安,雖然有人想要說什麼,可是他們還是膽怯了,或者說,這個上皇給人的印象太過深刻,想當初,她還只是皇后的時候,任何阻止他的人,都被慘遭殺戮,那種啟用酷吏,動輒牽連一族,毫不猶豫舉起屠刀的殺戮,今日的情景,實在和當初沒有多大的分別。
韋氏也在等,在等有忠良的人,站出來義正言辭。
只是可惜,狄仁傑這樣不畏強暴,凡是認為這樣不有利於國家而堅決反對的人早已消失殆盡了。
群臣都沒有做聲。
韋家內部,也早已是吵鬧不休。
今日韋氏在宮中設宴,韋家大大小小的人,來了不少,韋玄貞、韋弘敏、韋安石,這些韋家的重要人物,在賜了幾杯酒水之後,俱都心事重重。
韋氏抬起鳳眸,她的身軀在顫抖,其實從得知了韋正德死了之後,她便總是沒來由的總是抖動,她身子疲倦了不少,不過現在,卻還是搶作鎮定,她抬眸,壓著嗓子道:“你們現在很擔心?擔心……這是理所應當的,誰不擔心呢,姓武的那個賤婦,實在不是省油的燈,哼……她還給楊石封爵,真是好算計啊,一方面,是宣告天下,告訴別人,楊再思已經成了她的左膀右臂,一個侍中尚且如此,其他人,難道不會人心浮動嗎?另一方面,則是藉著這個,來試探本宮,她是想看看,本宮是不是會反對,又當如何反對,這個女人,心機深不可測,做的許多事,更不能用常理來度之,很不易對付,你們說,本宮該不該反對呢?”
韋玄貞只是冷著臉,他不肯發言,只是陰測測的看向韋弘敏。
起初的時候,韋氏非要提拔韋弘敏不可,反而韋玄貞這個堂堂國丈,反而灰頭土臉,他心中不滿,卻礙於女兒的面,不敢做聲,如今韋家內部,早將所有的責任,都推到了韋弘敏身上,再大家眼裡,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