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緊張,只道是這位臨淄王會鬧出點什麼來,可是眼看著李隆基每日大宴賓客,每夜都是爛醉如泥,王府里正在收拾行裝,大家的心終於放了下來。
只是在這臨行前的最後一夜。
月兒慘淡,這酷暑的天氣裡,洛陽城裡只剩下了星點的燈火。
子時!
臨淄王府。
數十個衛士已經聚集在中堂。
人很少,少的有點可憐。
可是一身尨服的李隆基在一干衛士的眾星捧月下卻是出現。
隨後,黑暗之中,越來越多的人開始在王府的前殿聚集,一個個人,悄無聲息,每一個人都帶著各自不同的面孔,有人呼吸粗重,有人目光帶著血絲,有人目光炯炯。
人越來越多,越來越多。密密麻麻,星月之下,無以數計。
王府的家眷許多都已經先期前去了臨淄藩地,所以現在的王府,顯得空蕩蕩的,李隆基冷漠的打量著這裡的一草一木,他聲音壓低,帶著幾分嘶啞和激動,他的手不由按住了腰間的短劍劍柄。
他的目光轉瞬間變得赤紅,森然的冷笑出現在了他的臉上。他低喝一聲:“本王在此已經住了足足十年,這座府邸,乃是先父留給本王,先父曾為太子,卻是突然猝死於那洛陽宮中,本王只知道,他身強體壯,何以突然猝死?這本是我李家的朝堂,是我李家的天下。何以現在,卻落入一個婦人之手!”
李隆基猛地咬牙切齒:“這個惡婦,毒殺了我的母親,此仇不報。我李隆基,誓不為人。”
“我李隆基,乃是高祖嫡親血脈,豈可任一個婦人宰割。今日……血債血償的時候到了,光復大唐就在今夜,爾等俱都是忠臣義士。且隨本王殺入宮中,還天下一個太平。”
李隆基的聲音落下。
可是密集的人群之中依舊是沉默以對,只是沉默的背後,卻終於湧現了濃重的殺機。
李隆基拔劍,遙指蒼穹:“事到如今,本王已經沒有退路,爾等,也沒有退路,事到如今,諸位與我,若非身死,則必定富貴一世、公侯萬代,事到如今,請看今日之域中,是誰家的0之天下!復國!”
“來人!”他面目猙獰,卻是緊張的握劍的手都在顫抖,顯然這是豪賭,這場賭注,壓上了他的一切。
他聲音幾乎已經啞了,艱難的道:“起火!”
一個個火把舉了起來,而這時候,陰霾終於被驅散,光明之下,無數的人頭在攢動,已經有了開始四處放火,在齊王府的各哥角落,一團團的火焰燃燒起來,主殿的火勢最大,火焰立即躥了起來,宛如一條飛龍。
李隆基大吼:“則天門!”
喧鬧響起,無數人舉起了長刀,刀影在火光之下,閃閃生輝,衝入雲霄的聲音一起在回應:“殺!”
叛軍隨著李隆基,蜂擁的出了王府,而他們背後的王府,火勢更加猛烈,整個洛陽城的天空,似乎都被燒掉了半邊。
李隆基沒有回頭去看,彷彿無情浪子與戀人的訣別,不曾有絲毫地棧戀,他的眼裡只有則天門,只有洛陽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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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府的火勢一起,王府的喊殺聲直衝雲霄的那一刻。
在洛陽城內的飛騎營裡。
猛地也像炸開了鍋一樣。
飛騎乃是大周禁軍中的禁軍,他們主要來源於當年唐高祖李淵最初起兵的一支精兵,甚至可以說,這支軍馬,才是李家打天下的根本,因此歷代李家天子登基之後,第一件事便是對飛騎進行封賞,並且讓他們駐紮京師,給予最豐厚的待遇。
武則天登基之後,為了控制飛騎,採取了一個最直接的辦法來控制飛騎,那邊是將一千的飛騎,擴編為了萬人,而且不再從李家的太原老家招募,改為從禁軍中抽調。最後又任命武承正來領兵。
武承正乃是武家的親族,雖然並非近親,卻頗有勇略,此時一聽到喧鬧,他連忙從大帳中驚起。
“來人,來人……發生了什麼事。”
賬外,已有數十個都尉、校尉在等候他。
他掀開簾子,看到了一張張木然的臉,這些平時對他阿諛奉承的武官,今日卻很是奇怪。
他們的表情裡,自然沒有了從前的喜笑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