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隆基禁不住道:“你……你……”
秦少游沒有理他,就彷彿是透明人一般,他徐徐上前,在他面前的叛軍竟是一下子失去了勇氣,哐啷一聲,武器落地,自動退到了一邊。
固然有人想要負隅頑抗,可是天策軍突然殺了進來,可以想象殿外的叛軍已清除,而殿內,他們也已不再佔有任何的優勢,頑抗即死,絕無生機。
秦少游走到了殿中,在這鴉雀無聲的大殿裡,他的目光落向武則天。
武則天顯然也詫異於秦少游的到來,她凝望著秦少游,在錯愕之後,旋即露出了微笑。
方才她雖然用出了自己最後的殺手鐧,可是武則天自知這個殺手鐧至多也就是拖延時間而已,本來以為今夜禍福難料,而秦少游的出現,則是徹底地改變了局面。
秦少游的聲音響起:“臣秦少游救駕來遲,還望陛下恕罪。”
武則天已是喜出望外,卻是不知從何說起,於是笑吟吟地道:“好,很好。”
秦少游意味深長地看了武則天一眼,旋即道:“臣斗膽,懇請陛下暫且去寢殿休息,這裡的事,就交給臣來處置吧。”
武則天聽罷,頓時明白了什麼。這一來呢,自己也確實是乏了,可是這其二呢,也是最重要的,眼下在這裡即將要發生的,到底是一場平叛的戲碼,還是一場祖孫相殘的戲碼呢?武則天在這裡,自己的孫兒如何處置?若是直接殺了,便顯得武則天不仁,畢竟是自己的孫子,固然這孫兒已經觸犯了天條,可是說殺就殺,還是讓人詬病,畢竟當今天子早就讓人懷疑殺子,若是現在來個殺孫,外頭又會有多少樣的流言?
可是秦少游請武則天離開,讓自己來處置,那麼這個問題也就迎刃而解,秦少游是臣子,臣子平定叛亂,誅殺首犯,不會引來這麼多的非議。
武則天並沒有說話,她沉吟了很久,突然抬起眸來,那眸光裡,出奇的鎮定,她沉聲道:“朕不乏,精神著呢,休憩,朕大可不必,這件事你來處置,朕看著。”
金口一開,武則天已經做了決定,此時,她不想回避什麼,她要眼睜睜地看著接下來這個叛亂如何平定。
至於那些流言蜚語,那些各種不懷好意的竊竊私語,她不在乎。
秦少游瞬間讀懂了武則天的意思,千秋功過,自是後人評說的事,而眼下,武則天必須要殺人,殺人是為了立威,也是以儆效尤。
明白了這一切,秦少游也只是淡淡一笑,經歷了一夜緊張之後,秦少游現在的神情很是從容,而現在,他終於把目光落在了李隆基的身上。
“殿下……似乎一直都在想,為何秦某人卻是帶兵入宮了,是嗎?”
李隆基在顫抖,他癱在地上,竟是無法起身,眼睛怨毒地看著秦少游,卻是說不出話來。
秦少游冷冷道:“但凡京師發生變故,尤其是在夜間,情況不明,城外的軍馬更不敢輕易的調動,按理來說,就算有忠義之士想要平定叛亂,那也該是天亮之後才可能有所行動,畢竟深夜之中,敵我難辨,大家根本不知發生了什麼,無從分辨到底出了什麼事,若是當真平叛了還好,可是一旦只是虛驚一場,而你擅自調動官兵,難免會被人認為你心懷不軌,說不準,這忠臣反而被人誤認為亂臣賊子。正因為如此,殿下在打算動手之前,也就已經料定,只要殿下在天亮之前解決掉宮中的事,等到大家反應過來,殿下便可挾天子而令百官,到了那時,即便有人想要救駕,卻也已經來不及了。”
“可是要一夜之間,奪下洛陽宮談何容易,陛下已打算讓你就藩,而你素來野心勃勃,陛下因而也對你懷了戒備之心,因此在這個時期之內,宮中的防禁森嚴了不少,你的黨羽即便再厲害,也難以做到控制住京師。所以許多人都預測,即便殿下敢造次,那也是雞蛋碰石頭,唯一的結果就是粉身碎骨。”
“只是……”秦少游冷笑一聲,才繼續道:“殿下其實已經暗中收買了武懿宗,偏生這武懿宗又負有守衛宮城的職責,如此一來,殿下突然發難,確實可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舉定鼎天下。”
“可惜啊可惜……可惜的是……殿下還是露出了馬腳,若不是這個馬腳,下官只怕這個時候還在城外觀望風向,殿下,這就是天命,天命在陛下而不是在殿下,到了現在,殿下還有什麼話要說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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