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他,等他走了,放下了參湯,武則天側目看了上官婉兒一眼:“太子殿下……這是來爭寵的嗎?”
“想必二皇子在洛陽,他心裡擔心呢,他豈會不知,自己這個太子……”上官婉兒徐徐回答,只是後半截的話,卻是沒有繼續說下去了。
武則天卻是笑了笑:“聽說你的弟弟也來了長安?哎……只是可惜,你們姐弟二人啊,隔著一堵宮牆,只怕是無緣相見了。不過……既然你弟弟來到了長安,想必……那秦少游是有些急不可耐了,他啊……平時別看老老實實的,只關心他自己的一畝三分地,外界的事呢,渾然不去關心,可是一旦做好了準備,或是下定了決心,就絕不會輕易罷手,依著朕看哪,他這又是要興風作浪了。”
上官婉兒抿嘴笑起來,武則天對於秦少游的評價,實在是準確極了。
那傢伙……不會輕易有什麼動作的,至於自己那個弟弟,早就已是秦少游離不開的左膀右臂,可謂是秦少游身邊最最核心的人物,甚至地位與秦少游身邊的方靜與王琚二人也不遑多讓。自己弟弟突然又來了長安,怎麼可能只是來遊山玩水這樣簡單,必定是身負了最重要的使命,甚至……和秦少游的重要佈局息息相關。
上官婉兒眨了眨眼睛,道:“是啊,看來……這長安城不會平靜了,接下來,卻不知又會發生什麼,陛下雖然深居宮中,也會受到波及吧。”
武則天精神一震:“朕就怕不受波及,就怕平靜的太久,朕太老了,已是沒幾年好活了,再不動一動,真的心有不甘。”
說罷,她自信滿滿的又拿起方才放在案牘上的參湯,一口一口的喝了起來。
“這參湯的味道,倒是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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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章送到。
(未完待續。)
六百零九章:天崩地陷
如往常一樣,李重俊隔三差五都要入宮覲見。
每一次看著武則天將參湯喝下,他心裡便越加輕鬆。
一開始,或許還有一些負疚感,這個女人,終究是自己的祖母,可是漸漸的,也就不太將這些當做是一回事了。
天家無父子,何況是祖孫?
更何況,這祖母既然選擇了自己的二兄,那麼這一切就是他咎由自取了。
所以李重俊的心情漸漸輕鬆,因為他明顯察覺到,武則天的身子越來越糟糕起來。
比如這幾日,武則天臉色比之前幾日要白一些,連說話都沒有多少氣力。
太醫院的太醫去過一趟,大致也就是說了一些語焉不詳的話。武則天畢竟年紀太大了,什麼不測都可能發生,所以太醫那兒,也無法確診,更不敢輕易下藥,這個年紀的人,任何一種藥,都可能成為虎狼,即便是對症下藥,也未必能有起色,甚至可能更加糟糕,所以太醫們慎之又慎,只敢開一些調養身子的方子。
等待了幾日,龍門宮這兒固然是一如既往的平靜,可是李重俊已經開始做好準備了。
上皇一旦駕崩,自然有許多後續的事需要解決,至少對於韋家人來說,他們需要的,當然是自己,只有自己站出來,告訴天下人,上皇是因為染病故去,那麼這件事,就等於是板上釘釘,任何有狐疑的人,他們即便可以懷疑韋家,難道還能懷疑自己這個太子?
事到如今,太子的號召力,顯然是比韋家要強得多,單憑這個,李重俊便自我感覺良好。
這些日子監國,他雖然不敢太有主見。大多時候,都還是對於那位黃門侍郎韋承慶言聽計從,凡事都去尋他商量著辦,不敢有絲毫的逾越,不過這種大權在握的滋味,終究還是讓他嚐到了一丁點甜頭,他陡然察覺到,自己竟真有幾分九五之尊的味道,因而整個人,也不再似從前那樣沒有生氣。漸漸開始變得精神奕奕起來。
他一如既往,前去了宣政殿,在這裡,他側坐在龍榻邊,而後三省的大臣紛紛到了,韋承慶來的遲了一些,眾人站定。
接著,便是開始商議國事,韋承慶這個黃門侍郎。總是表現最出彩的,甚至現在連三省的宰相們,現在大多都緘口不言了,他們的話越來越少。韋承慶的話卻是越來越多。
李重俊則是表面漫不經心,實則卻是在小心翼翼的打量韋承慶,悄悄去模仿他的口吻,學他的儀態。
甚至有時候。李重俊會有一種錯覺,彷彿他才是監國的太子,而自己卻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