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廉抬頭看了張子堯一眼,而後毫不猶豫抬手在那隻大肥貓的腦袋上拍了一巴掌——太連清喵嗷一聲跳開,炸毛呲牙咧嘴地衝著素廉,素廉冷著臉絲毫不見畏懼:“都是你,他又要哭了。”
“我沒有要哭。”
“他沒有要哭喵!男子漢大丈夫流血不流淚——哇,還沒要哭,你眼眶都紅了喵!”太連清繞著桌子轉了一圈,跳上張子堯的肩膀蹲好,努力伸長短到其實並不存在的脖子看近在咫尺的少年,觀察了片刻後小心翼翼道,“小畫師,你變了喵,以前你雖然愛多管閒事,但是明明很冷血的喵。”
張子堯揉揉眼:“他現在人在哪?還好嗎?還活著嗎?”
“倒是沒有聽見那位大人在被關押之後,還有什麼別的動靜喵,”太連清在張子堯耳邊近在咫尺的距離嘆了口氣,“不過也說不準喵,畢竟都是上界神的事,如果他們不準備讓咱們知道,咱們就不可能知道啊喵?小神聽見這些個風聲,也是因為小神貴為京城土地,才勉勉強強打聽到一些……”
張子堯一臉擔憂。
素廉一把揪住太連清的尾巴將他從張子堯的肩膀上拎起來抖抖:“你不會說話的話就不要說話了。”
太連清被抖得七葷八素,怎麼也想不明白當初被放在盒子裡瑟瑟發抖的小毛毛牛怎麼就成了今日這般白眼狼又冷漠的模樣——
貓在半空中“喵嗷”“喵嗷”地拼命撲騰,這時候突然聽見旁邊的少年冷不丁冒出一句:“我想去看看他還好不好。”
素廉:“……”
太連清:“……”
素廉抖貓的動作一頓,被抖得想吐的貓抬起頭瞪大眼“喵嗷”了聲,素廉手一鬆,大肥貓下巴著地落在桌子上,與此同時聽見素廉問:“他被關在天牢。”
張子堯:“嗯?”
素廉停頓了下,強調:“天上。”
張子堯:“嗯。”
素廉:“騰空扶搖萬里,方可到達,別說你沒長飛鳥的翅膀,就算是長了,你也飛不上去——只憑借凡人的肉身肉眼,你根本看不見天庭南天門前的臺階……”
“是啊是啊喵,小畫師,你還是打消這個念頭吧,你以為天庭是京城裡什麼著名旅遊勝地繳點銀子就能去麼喵?真那麼容易那些個修煉百年千年只為渡劫成仙的妖魔鬼怪又都在忙活什麼——”
“你要不放心,我就上去替你看一眼。”素廉微微蹙眉。
張子堯趕緊搖頭:“當時因為我心軟那翠鳥和歌姬,如今讓天上找到藉口罰了燭九陰,怎麼能再讓你跟他扯上關係,若是那些人一個不高興將你也一塊兒治了——”
素廉:“我又不是那賴皮龍,並沒有宿敵。”
張子堯:“……就怕有人想斬草除根。”
素廉:“?”
素廉一臉莫名其妙,不知道自己怎麼就成了那條賴皮龍的“根”,他只是去看一眼,又不是要救他越獄——當初燭九陰將張子堯託付給他,自己前去祖阻擋天兵天將,看他肯為張子堯犧牲,他已經心軟將神器“珏天”贈送給他……
現在似乎所有人都將他看作是燭九陰同穿一條褲子的同黨是怎麼回事?
素廉陷入沉思。
而這邊,見張子堯一臉“非見他不可”的執著,太連清也是唉聲嘆氣,嘟囔著“年輕人就是想一出是一出喵那麼天真”……而這邊,打定了主意後,張子堯似乎也並不只是準備喊喊口號就作罷,轉身就去尋方法去了——
尋什麼方法?
凡人短期內成仙的方法。
“這他娘不是痴人說夢嗎喵?清醒點啊喵!”趴在窗稜上,看著離開客棧逐漸走遠的少年,“沒有法子的喵!”
大喊大叫的貓身後,白衣俊美男子也跟著半探了個身子出來,看著少年遠去的背影,微微蹙眉……
——直到少年來到街角書屋,一個停頓,抬腳走了進去。
太連清一愣:“雖然書中自有黃金屋,大爺,您說隨便哪個書屋裡還能找到讓他短期內榮登仙位的方式麼?”
素廉:“不能。”
“一個天上一個地下,他站立凡間仰望星空,他身處天庭牢獄俯瞰凡塵,兩人互相折騰,喵……咦,怪不得民間小本里都愛這麼寫喵,原來這就是愛情啊!”大肥貓一隻爪子撐著三層下巴,尾巴銷魂地甩來甩去,“瞎折騰,卻浪漫,喵。”
素廉抬起手,撈起袖子,摁了摁貓的腦袋。
太連清“哎喲”一聲。
客棧下,一個啃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