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本來就是張子堯畫的,所幸樓痕也不是什麼小氣的人,雖然很喜歡這畫兒且一直好好儲存著,然而如今張子堯這樣語氣誠懇問他討要,他便眼睛眨也不眨地應允了。
張子堯自己兩手空空的來了王府,蹲在王府前對著石獅子傷心地哭了一頓,然後走的時候還帶走了王爺一直緊著的寶貝——這事兒一傳出去,一傳十,十傳百,張子堯這小畫師的形象一下就高大上了起來……
“那畫師去年不是被王爺趕出府的麼?”
“嗨呀那是多早前的謠言了,後來發了震災,王府的馬車不是親自將他接進宮了麼?”
“喔!那他和王爺——”
“長得也不好看啊。”
“嘖嘖,王爺居然好這口,而且好像不太挑。”
……
如此這般的流言蜚語四起。
聽著隔壁兩位不知道是誰的訊息那麼聽令靈通嘀嘀咕咕聊八卦,張子堯的臉由紅轉白再轉青,最後當隔壁兩人隱約有了苗頭要開始八一八樓痕到處收集靈丹妙藥是要給張子堯折騰個孩子出來……張子堯終於忍無可忍,將耳朵從客棧的牆壁上拿起來,轉頭看著身後的素廉:“……為了弄回這幅畫我代價有些大。”
素廉將畫繩拉開,心不在焉地“嗯”了聲。
張子堯:“雖然不知道你拿著它要做什麼,但是——”
素廉將畫抖開,裡面的歌姬似乎受了驚,抬頭往外看了看,但是在看見張子堯後,她又甜蜜地笑了笑,屈膝問候……歌姬身上還穿著入畫兒時穿著的那九露浣月紗,圖中正是夜晚,月光輕灑羅群下襬,那裙襬彷彿吸收了星月之輝,晶瑩燦璀璨,清風拂過,銀紗飛舞,猶如銀河……
原本站在枝頭的翠鳥跳到了她的肩膀上,翠鳥撅著屁股,小小的紅嘴輕啄她的耳垂。
張子堯的“但是”沒能說完,只是微微眯起眼著迷一般盯著畫兒嘆息:“牛牛,看到沒,這裙子啊不愧是王母娘娘穿過的裙子,這幅畫絕對是我的個人巔峰之——啊啊啊啊你幹嘛!”
話語未落,便見素廉將畫卷移至燭火讓火焰從畫中央開始吞噬——張子堯瞪大了眼撲上去想要撲救,然而此時為時已晚,畫非凡品,但紙張卻始終是普通的紙張,一旦遇見火,便迅速蔓延燃燒起來……
畫中的歌姬先是露出驚訝表情,連連後退幾步,那小鳥彷彿也受了驚嚇,拼命撲打畫紙,然而當火勢逐漸將它們吞噬,這一切便都看不見了——
畫卷稍作片刻便化為灰燼。
張子堯:“……”
張子堯膽戰心驚地盯著掉落在地的紙張裱木,兩邊各還掛著一點兒沒燒透的畫紙,他整個人像是魂都被抽光了似的雙眼發直,似還沒從自己的“個人巔峰之作被一把火燒得乾乾淨淨”的打擊中清醒過來……而已經這般,素廉卻還不肯放過,揮揮手,一團天降神火便將兩截木頭也燒得乾乾淨淨——
張子堯:“…………………………”
此時此刻,張子堯有一種想要暴揍素廉的衝動,滿腦子都是熊孩子長大了不聽話瞎搞事……
張子堯:“牛牛,在我去找雞毛撣子之前,你告訴我你這是在做什麼。”
素廉:“雞毛撣子是什麼?”
張子堯:“維護愛與正義的東西。”
素廉:“你找那東西做什麼?”
張子堯:“打斷你的牛腿直到你告訴我為什麼要糟蹋好東西——這畫兒安安生生放在王府裡快一年,你有什麼理由把它千方百計的要回來,又一把火燒掉?你之前說要回京城辦事就是說的這件事嗎?燒畫兒?嗯?”
素廉:“嗯。”
張子堯:“……”
他說“嗯”。
他居然還有臉“嗯”!!!!
張子堯氣急,“啪”地一下拍了下茶几,茶几上的茶壺杯子“哐哐”跳起來,素廉整個人往後退了一步,莫名其妙看著張子堯,張子堯挑高了眉:“你做什麼要燒這畫?!”
“因為——”
“想好了再開口。”
素廉猛地閉上嘴,停頓了下,盯著張子堯——記憶中少年似第一次發那麼大火,看來他確實挺珍惜那副畫的……雖然不知道為什麼,素廉還是老實道:“我不知道為什麼,燭九陰讓的。”
“燭九陰讓的?”
“那日,他從天上回來,將我找去交代了這件事。”
張子堯想了想,好像兩個人是有私聊時間——就在燭九陰海口要將他趕走之後……當時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