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後院的洗衣丫頭無人不知無人不曉,議論紛紛的同時,不免拿出來作為奚落子湖姑娘的話柄。
這話傳到雪舞和芳菲耳朵裡,兩位歌姬也是多少既高興又自得,紛紛將競爭物件鎖定在對方身上,徹底無視了這眼瞧著沒了希望的子湖。
一時間,整個王府還當真嘲笑子湖成風。
張子堯後來又見過幾次子湖,雖然看上去依舊冷清淡漠,但是相比起之前幾日裡卻明顯消瘦憔悴許多,想來這些風言風語的嘲弄以及王爺話語中無形的死刑還是讓她倍感壓力。
雖“除非神蹟出現”這話不是張子堯說出來的,但是不知道為何,他也跟著內疚起來。
奈何幾次想要上前搭話,最後看著子湖那張臉都膽小地縮了回來,直到二次選拔即將到來的前三天,他才鼓起勇氣來到子湖跟前搭訕。
沒想到的是對方對於他的歉意似乎有些意外。
坐在蓮池旁,那張看上去對任何事都波瀾不驚的臉上難得露出詫異的表情,子湖上下打量了一圈站在自己面前的小少年,看到他的雙眼那一刻便知他的愧疚並非虛偽奉承,於是唇角一軟,連帶著整個人都隨和了一些:“先生不必自責,閒人自會說閒話,若他們樂意,便索性讓他們說個痛快。”
子湖的聲音很輕。
就同她在唱曲兒時一樣婉轉動聽。
張子堯捏住了衣角:“可是……”
“子湖自知性格不夠討喜,身無彩冠霞衣,登不上大雅之堂,本就如此的事實,那些人想要笑話,便隨意好了。”
子湖站起來,稍稍抬起手讓張子堯看她身上的衣衫,衣衫的料子看上去雖是極好的,顏色也新,然而那款式卻不難看出大概是幾年前流行的款……想來大概是雪舞或者芳菲之類的頂尖歌姬不要的衣衫又被他們的班主討來分發給其他的歌姬。
張子堯盯著那袖口上的精緻繡花出了神兒。
微風襲來,他鼻尖只聞到了淡淡的蓮香以及胭脂淡香,並未有那日嗅到的墨香。
果然是錯覺?
片刻後,像是下定了什麼決心似的張子堯稍稍欠身道:“姑娘切勿為此煩惱,王爺說了,子湖姑娘還是有機會奪取開唱的機會的。”
子湖笑了笑道:“子湖去哪尋一個神蹟降臨?”
張子堯道:“心誠則靈。”
言罷,不等子湖再回答,張子堯便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