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自給她磕頭認罪。】
張子堯寫了信,細細疊好封口。
同時,在他身後的畫卷裡伸出個尾巴尖尖,勾起來敲敲桌面:“蜚獸的事提了沒?”
張子堯搖搖頭,給爺爺的去信裡,唯有蜚獸的事因捉摸不定反倒隻字未提。
“我爺比我懂的多,但終究就是個凡人,你都打聽不來的事兒他又怎麼能知道?”張子堯垂下眼,敲敲信封,“這些日子我走街探訪,日日早出晚歸,什麼關於蜚獸的事兒都沒打聽著,反倒是落得個瘋子落魄畫師的名號——現在有人傳言我是被瑞王爺掃地出門的騙子畫師,每天早早出門就是去王府前面跪著懇請他讓我回府繼續蹭吃蹭喝……”
畫中某龍發出一陣陣真誠愉悅的笑,就好像剛才張子堯給他講了個驚天動地的笑話似的……等笑夠了,他翻過肚皮,一邊用長長的爪呱滋呱滋地刮搔鱗片一邊懶洋洋道:“你可不就是個騙吃騙喝的小騙子麼?若不是那歌姬自願同那隻肥啾殉情,恐怕你把點龍筆畫斷了也畫不出一副可供交差的畫兒來——要本君說,好在你有自知之明趁早搬出來,倘若一直賴在王府,那個色胚早晚看透你的廢物本質對你失去興趣之後真的將你掃地出——”
張子堯掀起眼皮子掃了畫中龍一眼,看他滿臉幸災樂禍毫無意外像是早已知道坊間對張子堯的各種流言,鬱悶地嘟囔了聲“就沒你不知道的事”,自顧自收拾了桌案,將封好的信小心放好,轉身要往外走。
“去哪?”燭九陰問。
“寄信。”張子堯揮揮手,“自己老實待著,尾巴收好,別亂跑。”
“本君倒是能亂跑才是,保證上天下地,能離你多遠便離你多遠。”燭九陰哼了聲,嘴巴上碎碎念,掛在畫卷外的尾巴倒是聽話地跐溜一下縮了回去,停頓了下又叫,“小蠢貨?”
“怎麼?”
“寄信之後去哪?”
“再去打聽打聽,看看這些日子除卻那場突然停下的雨還出現過什麼異象……”
“關於這個,本君倒是聽說過一些。”
“嗯?”張子堯愣了愣,“你有訊息怎地不早說?看我每日跑來跑去白費功夫有意思是不——”
“聽說幾個月前,街尾南胡同李記烤鴨店因為生意落寞幾乎快要關門大吉,結果不知怎地,這幾日突然生意火爆,客似雲來——”
“……”
“原來是換了一種新的醬料。”
“……”
“小蠢貨,本君要吃片皮鴨。”
張子堯沒脾氣了:“你除了吃還會幹什麼?”
“還會幹一切你想得到的以及想不到的壞事。”
“何不早登極樂?”
“吃了李記新口味片皮鴨再登也為時不晚。”
“……”
“早去早回,片皮鴨。”
龍尾探出一角,空氣勾了勾,拎住畫卷邊緣往上一勾,畫卷“啪”地一下又關了起來——自從有了尾巴,這條龍真的能耐得不行,從一開始只能甩甩尾巴到現在能用尾巴拍蚊子關畫卷騷擾張子堯幹正事,張子堯懷疑總有一天他能用尾巴給自己泡杯熱茶。
此時,見屋內重新回覆應有的寧靜,少年這才長舒一口氣,仔細關好門,離開廂房……走廊上遇到幾個住客,均用遲疑的目光打量他還自以為掩飾得很好,張子堯也不揭穿,權當遲鈍得什麼也沒看見,只管昂首挺胸徑直走過。
出了客棧,張子堯猶豫了下,最終還是心軟決定先把某條泥鰍的片皮鴨買了堵住他的碎嘴再說。
希望一隻烤鴨能堵住他的大嘴。
要求不多,換一個時辰清靜也好。
李記烤鴨店就在張子堯他們這客棧所在街道的街尾,雖是街尾,但因路通皇城正門,所以那恰巧又是平日裡來往人最多、最熱鬧的地方。烤鴨店周圍商鋪密集,街道旁也是擺滿了賣格式小玩意吃食的小攤販……張子堯順著人群一路來到街尾,卻發現原本的李記鋪子門前已三三兩兩圍滿了人,店門處火光沖天,”李記烤鴨鋪”的牌匾掉在地上早已燒得焦黑!
失火了!
張子堯愣了下,遠遠便聽見有個男人在哭天搶地哀嚎他的店,周圍街坊紛紛拿著鍋碗瓢盆奔走滅火,只是因為火勢過大,效果微乎其微——
“老李你他孃的別在這哭喪啦!”一名也是商人打扮的人伸手拽了拽滿地打滾的中年男人,“這火這麼大!煙都燻過來我鋪子了!你可莫怪我不顧幾十年街坊情面醜話說到前頭,如若你鋪子的火燒了我一匹綢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