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問:“什麼是聯句啊?”
“一種詩詞遊戲,最近很時興的。一起來玩吧,不會沒關係,只要嘗試幾次就會了!”
皮炎四處望望,除了毛毛球以外,其他的同伴都不見蹤影。這家宴上男多女少,宿舍裡的幾個女生早就被兄弟群瓜分乾淨,現在還空閒著的就她一人了。
還沒等她想出拒絕的藉口,宇卓跑了過來,替她做了決定:“皮炎,我也參加。走,一起玩去!”說完,不由分說的拉著她就走,絲毫沒有發現某人臉上是一副苦不堪言的模樣。
這詩詞一道,在炎雍帝國的世家大族裡算是必修課了。像冒家這樣的世家從小就設有專門課程,由家庭教師進行指導。這些出身名門的堂哥表哥們不能說是出口成章、詩才驚豔,總也有兩把刷子。他們推己度人,以為別人也像他們一樣,哪裡體會得到皮炎這“半文盲”的心情。像皮炎這樣從小連本小人書都沒有的窮孩子,哪裡來的什麼詩詞文學功底。
極不情願的被宇卓拉到六、七個表哥之中,皮炎噘著嘴開始聽他們講解規則了。
“這聯句其實就是多人聯詩,湊成一首。我們今天玩的這種聯句叫寶塔詩,字數從一到二到三……逐漸增多,到字數最多時又開始減小,就像一個寶塔形狀。規矩很簡單,切題、押韻即可,不計較平仄,詩句俗一點也沒問題。要不,我們先來聯一首,讓皮小姐瞭解一下什麼是寶塔詩吧!”
這處圈子裡大多是十來歲的少年,最大不過二十,最小將即十二,正是激昂慷慨、喜好表現的年紀,見有女客當前,自是個個摩拳擦掌,想要一顯身手的。馬上就有個最小的表弟叫喚起來:“那就快點開始!皮姐姐,你來定個題目吧!”
“定題目啊……隨便什麼題目都可以吧?”皮炎左手摸右手,猶豫一會兒後說道,“那就定——朋友吧!”
“嗯,這題目很好啊。”宇卓笑嘻嘻的說,“不如第一個字也由你來吧,給我們定個韻腳。”
“喔,只要說一個字就行是嗎?那就‘友’吧!”
“不錯不錯,這個韻難易正好。”宇卓第一個聯上,“友——相投!”
很快,其他幾個表哥表弟也你一句我一句的聯上了:
“共聚首。”
“傾蓋交遊。”
“任我天下走。”
“何妨同醉不休。”
“攜手來消萬古愁。”
“呼朋喚友同寢同遊。”
“他日再重逢亦可握手。”
“春去秋來我心依舊。”
“嘆一聲知己難求。”
“相知和問緣由。”
“只訴別後秋。”
“友人安否。”
“無他求。”
“心頭。”
“留!”
看得出來,這些表哥表弟們反應都很快,一般是不出一分鐘就有人迅速聯上,讓皮炎佩服不已。一曲寶塔詩聯完,大家都笑嘻嘻的望著皮炎。還沒等她誇上幾句,有人在不遠邊輕輕讚了一聲:“嗯,不錯,挺新奇的。”
這個聲音是張渺的,皮炎心頭一顫,竟是有些不想和他面對面。但宇卓已經上前去問了一句:“張老師你在這裡聽了多久了?不如一起來玩吧!”
宇卓本是客氣一下,沒想到這個以冷漠憂鬱著稱的張老師竟然點點頭,說了聲:“好。”接著,他就輕輕走到皮炎身邊站定,和眾人打了個招呼。皮炎也只好側側頭,低聲向他問了聲好。
宇卓給大家互相介紹了一下,就要開始下一場的聯句:“張老師,你要不先聽我們聯一場?皮炎,你現在知道怎麼玩了吧?”
皮炎有些惴惴不安的說:“嗯,規矩是知道了,但是我沒什麼文學功底的……”
“沒事,大家本來就是好玩的,也不是要寫詩。”前去邀請她的那個表哥馬上鼓勵她幾句。
“那,皮炎,這個題目還是由你定吧!”
“喔……”看到那個表哥就想起自己沒吃完的那塊水晶糕,皮炎一咽口水,說道,“那就以食物作題吧!”
“食物……”那表哥沉吟片刻,“這個題目要想稍雅點可不容易啊。我來作開頭吧。嗯,第一句是:鯗!”
宇卓笑了,大聲說:“好啊,哥,你是不是想吃鯗魚?那我接……嗯,流香!”
最小的表弟笑哈哈的接了一句:“口水淌!”
見皮炎在一邊皺眉不吭聲,小表弟熱情的拉拉她的衣袖,嚷道:“皮姐姐,來玩嘛!下一句由你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