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頗具巧思,在設計上費了一番工夫。存心前來搜查的人,誰會注意到不起眼的女紅物件?
“我知道。”穆纖雲吸吸鼻子,很無力地回答。她的運氣怎麼就這麼好?隨便碰碰什麼都可以中彩?
按理說,這裡也應該有觸動的機關。但是,看看這黑成一團的情況,他們如何找?難不成,還真的學瞎子摸象?那該找到猴年馬月?
欲哭無淚哦……
“有來路,就一定有出路。”付千巧敲擊石壁,傳出陣陣聲響。他沉思片刻,側過臉,將耳朵貼在石壁上。
“喂,你在幹什麼?”忽然沒有了他的聲音,一片漆黑死寂,穆纖雲忍不住打了一個冷戰。
“石壁潮溼,後有水聲,我們應該在水源附近。”付千巧回答,伸長左手,左腳小心翼翼地向左方橫跨一步,左手已然摸到了另一處石壁。
“那有什麼奇怪?”深陷困境,穆纖雲無精打采,“南京城的花樓幾乎都是依水而建,這醉夢軒,不也在秦淮河邊?”
“建秘道,若不是為了藏匿,就是為了掩人耳目,來去自如。若是後者,就一定還另有出口。”不回答穆纖雲的問題,付千巧發話,“此處很窄,一邊水聲依稀可辨,而另一邊,卻較為乾燥。由此可見,我們不是在河床下,而是沿河岸而築。秘道設定不是橫貫切斷而是縱向延展,依我推斷,後者可能性居多。”
“萬一是前者呢?”不是她存心潑冷水,他分析得這麼合情合理,那麼有必要把所有的可能性全部加進去,對吧?
“也有這種可能。”付千巧頓了頓,“不過有希望,總比絕望要好得多。我們盡力一試,總比坐在這裡等死要強。”
嗯,話說得沒錯,她也不希望自己在這裡僵坐成枯骨一具,靜待百年之後重見天日,接受後人瞻仰。
“好吧。”下定了決心,穆纖雲摸著石壁,向前邁出一大步,“那就試試——”
“咚!”
她的話還沒有說完,額頭慘遭撞擊,一陣昏眩,險些分不清東南西北。
“當心一些。”一隻從旁伸出的手握住了她的手,“這裡地形複雜,你跟著我,千萬不可亂來。”
他的手心柔軟、溫熱,與這堅硬冰冷的石壁截然相反。如同爹的笑容,孃的懷抱,給她一種很安心的感覺。
飛星哥哥和連大哥經常跟她講,女孩子的手,不能隨便讓男人牽的……
糟了,心在撲通撲通跳,好快好快;臉上也好燙,像是被火燒了一般。
“怎麼了?”她的手心溫度很高,似乎有些不對勁,在前方探路的付千巧回頭,看身後根本不可能看見的人。
“沒事沒事……”她嚇了一跳,頭搖得像波浪鼓,明知道他不可能發現自己異樣的神情,卻不知道怎麼回事,有做賊心虛的感覺。
付千巧皺起眉頭——她回答得太快,反而凸顯出她的緊張不安。不過現在沒有多餘的心思來研究她的反應。秘道的岔路太多,他已經儘可能地挑選同一個方向,不走旁支末節。不過轉來轉去,連他自己,也不知道究竟拐到哪裡,前方出路仍然不知定數。
身後人的腳步漸趨緩慢,喘息也慢慢凝重起來。他想了想,止住腳步。
“怎麼了?”感覺他忽然停下來,穆纖雲不解地問他。
“累了,休息一會兒。”他雲淡風輕地答話。
聽他如此說,穆纖雲心中暗喜,順勢靠在石壁上,偷偷活動自己其實早已痠麻的腳,“我還行,不過既然你累了,那就休息一會兒再說吧。”
騙死人不償命,好歹她不能先敗下陣來說自己走不動了。
聽她努力平緩自己不規則的呼吸,故意用輕鬆的語調“寬容”地原諒他的“沒用”,能夠想象她此時一副死鴨子嘴硬的模樣,付千巧不禁莞爾。
“付千巧?”又沒聲了。要不是他的手一刻都沒有放開她,她幾乎以為他早就已經離去。穆纖雲抿抿唇,另一隻手悄悄地伸過去,指尖不小心碰觸到付千巧的衣角,像是被燙了一般地縮回來。
“我在。”黑暗令他除視覺之外的感官更為敏感,穆纖雲的小動作,他又豈會沒有察覺?裝作沒有發現她的舉動,他的手向前方觸探,不出所料,又是一條岔路。
心沉了下去——二變四,四變八,八變十六……有無數可能的選擇,這樣的迷宮何時才能走到盡頭?
沒有感覺到他情緒的驟然變化,穆纖雲仍在苦中作樂,“我顧姑姑曾給我講過南越風俗,說那一帶的蠻族分支,在食物不足之下,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