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鐵軒戰戰兢兢地從沙發背後探出一張可憐巴巴的臉,伸手去扯仇無衣披風垂下去的部分,動力房車已經報廢一大半,而他們也順利地將聶福引入陷阱,接下來已經沒有什麼事情要做了。
“我說老大你有點出息行不行……真正的兇手咱還沒抓住呢,你就想跑?”
仇無衣的注意力本來片刻不移地集中在戰場上,道出尋找著想要找的東西,然而程鐵軒的騷擾卻片刻不停,最後還是令他不耐煩地回過了身。
分屍殺人的兇手還沒有出現,聶福怎麼樣都好,今天他必然會死在這裡,反正就算僥倖活下去也照樣要面對一輩子的追殺,基本不可能東山再起。
然而那個兇手卻不然,這個人已經沒有資格再用“人類”來形容,是個極為危險的怪物。今天的作戰目標是全力擊殺聶福,所以很可能讓這人逃脫,無論逃到哪裡,這都是一顆真正的定時炸彈。
“不行……我不能再呆在這兒了!”
程鐵軒的聲音已經帶有哭腔,彷彿脆弱的神經已經到達了極限,如果繼續無視,說不定就會直接崩潰。
“好吧我怕了你行不行?人家都抱老大的大腿,咱們老大隻會抱人大腿……走走走!”
仇無衣知道,只要程鐵軒還在身邊,就不可能認認真真地觀察戰場,於是只得拉起程鐵軒向車外衝去。
“自己人!”
一處車門,程鐵軒就像殺豬一樣扯著嗓子大嚎不停,被仇無衣拖著跑下了公路,向著旁邊的小山狂奔。
這句話意外地有效,聖者的人以為程鐵軒是在對他們喊,而仁義新社的人很明確地清楚程鐵軒其實是在對他們喊,於是交戰的雙方全都有意識地無視了喊得最為響亮的程鐵軒。
“老大你面子好大……”
仇無衣看到這一情景,不禁出聲慨嘆道,這一次,程鐵軒的面子總算有用了。
就這樣堂而皇之地從戰場脫身,二人背對著殺氣騰騰的公路,從一塊看似天然石縫的地方鑽了進去,仁義新社的接應者也悄悄地出現了,這一切,戰場上的人完全無法察覺。
“兩位,這邊走!”
“等等!我留下,你們走!”
目送程鐵軒鑽進通道之後,仇無衣忽然婉拒了對方的好意。
“可是……我們會長已經事先宣告瞭,不希望您和前來支援我們幫會的天武堂學員們參加決戰,而且他們已經撤退了。”
接應的黑衣人為難地說道,如果可能的話,他也希望多一個助力,然而如果因此而讓天武堂的學院受傷,這就會變成一個新的麻煩。
“他們已經撤退了就好,沒關係,我很擅長逃跑的,老大,你們一起回學院等我!”
說罷,仇無衣不待黑衣人再說什麼,獨自躍出了石縫,向著山頂隱蔽的地方飛速攀援而去。
“我……”
“這位兄弟,你也別攔著他了,他就是這種固執的人,而且他做事都是有分寸的,既然他說沒有關係,就一定不會置自己於險地。”
程鐵軒從通道中又轉了回來,向著黑衣人好言相勸道,黑衣人不能阻止,只好引領程鐵軒從地道先行撤退。
隨著包圍圈的縮緊,戰場已經陷入了白熱階段,沒有人注意到在一旁窺視的仇無衣。
切斷了聖者長形隊伍的仁義新社幫眾稍稍陷入了苦戰,原因仍然是聖者的人數實在太多,真正起到關鍵作用的還不是普通的人,而是身著高等級烈天衣的人。
二者的區別,光是憑藉肉眼就能看得一目瞭然。
仇無衣藏在幾塊扁平型的石板之後,與縫隙之中窺視每個方向,但凡是身著烈天衣的強者交戰之處,大氣中無一例外充滿了電弧模樣的“烈氣”,顏色五花八門,各有不同。
這樣的地方總共有十處之多,兩個幾乎可以稱之為外城區霸主的幫派,而且是決一死戰的場合,身著烈天衣的人也不過最多二十人,這個數量可能是外城區的五到六成,足以證明烈天衣是多麼的罕見。
烈氣的覆蓋之下,一定有兩個相互激戰的強者,仇無衣眼力出眾,在遠處也依然看得清其中兩方強者交戰的細節,越看越覺得心驚。
身著烈天衣的人已經能夠輕而易舉地做到超越範鈴雨的破壞力,並且連連迅速出擊力氣也不會枯竭,也有擅長速度者在空氣之中來回飛躍騰挪,幾乎完全察覺不到他們行進的軌跡,就好像在兩點之間瞬間移動一樣。
仇無衣的心臟在胸膛之中咚咚地鼓動著,面對這些實力強大到令人瞠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