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同一時刻,謝凝的沉重鎧甲突然產生了激烈的變異,從她的身體上快速剝落,並且改變成另一種形狀。
由於鎧甲本來就是天衣,所以謝凝只穿了一件貼身的白色薄衣,卸除鎧甲之後,毫無防護的身體立刻暴露在眾目睽睽之下,薄衣完全遮擋不住凹凸有致的身材,不少觀眾看直了眼,也有人在嘖嘖感慨她腿部的殘疾,未免有些美中不足。
慘白的面具依然覆蓋在謝凝的臉上,這說明心魂逆轉的效果仍然在繼續。
“該死!”
夜無明終於發覺了不對勁,她本來想出手阻止的,身體卻奇怪地無法挪動分毫。
另一邊,鎧甲數次摺疊之後化作了T字形的金屬架,自金屬架兩端伸展出兩隻強而有力的手腕,一左一右握住謝凝的身體,將她按了在金屬架上。
這極為奇異的戰法是觀眾們見所未見,聞所未聞的,但他們馬上驚恐地張開了口,嘶聲大叫。
當她的肌膚與冰涼漆黑的金屬架相互接觸的瞬間,自金屬架兩側反轉出數條生滿手指長尖刺的巨鉗,分別夾住謝凝的大腿,手腕,鎖骨與腹部。
比錐子還鋒利的尖刺深深刺進了謝凝的身體,撕開面板,緊緊地釘在血肉之中,白衣立刻被染成鮮紅,然而遭受奇異酷刑的謝凝卻哼也沒哼一聲,咬緊牙關承受著,使得那蒼白的面具變得異樣詭異。
“不!這是什麼!啊啊啊!好疼!為什麼!”
夜無明卻突然痛苦地尖叫起來,在謝凝被尖刺直接刺入身體的同時,相應的痛苦完全反映到了她的身上,一陣陣撕裂身體般的劇痛令她想在地上翻滾,可是卻做不到,無論如何掙扎,身體都無法動彈半分。
耳中聽著夜無明撕心裂肺的哭喊,仇無衣無言地搖了搖頭。
像這種常人想都想不到的心魂逆轉,也許只有謝凝這種精神早已潰爛到根的人才能修得,稱之為恐怖也不為過。
在被固定在金屬架上針刺的時候,謝凝同樣能夠感受到痛苦,痛感並不會因為讓夜無明共同分擔而減弱。
兩天之前,謝凝在啟明星所有隊員面前講述了新修得的心魂逆轉,面對各種或恐懼,或懷疑的問題,謝凝的回答十分簡練,也無法令人反駁——只有具備撕裂自己身體覺悟的人,才有資格享用他人的血肉與生命,這是最基本的尊重。
可能只有地獄底層的魔王才有資格說出如此的豪言壯語,然而今天,現在,謝凝用自己的身體證明了她有這個資格,即使終有一天墮入地獄,魔王的寶座也必然會有她一席。
光是眼看上去就會覺得痛苦難耐的刺傷伴隨著撕裂,謝凝全身上下幾乎沒剩下半塊完好的面板,可是她依然沒有呻吟一聲,甚至連沉重一點的呼吸都不曾有,咬緊的牙關之下,蘊藏著足以令任何人膽寒的鋼鐵意志。
“該死!該死的東西!你以為這樣就能擊倒我嗎!”
痛得涕淚橫流的夜無明忽然噴出一口鮮血,猙獰地抬起了頭,從每一條神經輸送到大腦的劇痛差一點令她失去理智,然而在最後的一瞬,她終於想起自己還有反擊的餘地,那就是充溢著烈火的雙眼。
即使身體不能移動,攻擊範圍極長的光線依然能夠殺人,夜無明剛剛向著謝凝張開眼,看到的卻是更加恐怖的一幕。
謝凝對自己的拷問尚未結束。
縱使血已經快要流乾,身體的意識也趨於模糊,謝凝的嘴角卻微微地挑了起來,面具啪地一聲開裂了。
與此同時,金屬架的頂端再次摺疊變形,自兩側伸出兩根半弧形的細細鉤爪,鉤爪尖端是三角形的,閃爍著雪亮的粼粼寒光,啪地一聲釘在了謝凝的臉上。
確切點說,是釘在了她的眼睛上。
觀眾席上的驚叫已經變成了慘叫,有人承受不住如此可怕的視覺衝擊而直接昏厥,更有膽小的拔腿就跑,剩下一些強裝鎮定的,衣服也早已被冷汗浸溼。
“精彩!太精彩了!”
胡博士毫不吝惜自己的讚美之辭,拼命地拍手鼓掌,歡呼雀躍,甚至連自己的立場都網的乾乾淨淨。
謝凝的嘴角挑起的那一抹微笑,從鉤爪刺入眼球之後,就再也沒有改變。
“眼睛!我的眼睛!看不到了!”
夜無明雙眼翻白,嚎叫的聲音已經嘶啞,鉤爪貫入雙眼的恐怖與劇痛尚在其次,真正令夜無明開始害怕的是她也和謝凝一起失去了視力,眼前只剩下一片漆黑。
如果這時候換上啟明星任何一人,都不可能封鎖住夜無明的行動,謝凝表面精於回覆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