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
尷尬地抓著頭髮,仇無衣兩指一拈,捏住從衣袋中取出的細線。
這只是藥店常用的線,一般專門用來縫合傷口,不用拆線也能被人體吸收,而且堅韌程度與人的肌肉相差無幾,當初正是這個原因才被選為弦的候補用具。
範鈴雨稍稍退了幾步,安靜地看著仇無衣的一舉一動。
“接下來,就看你我的運氣了。”
仇無衣將郭勇的傷口掀起一個角,彈出手中捏著的細線,線的尖端不知何時起多了一根銀光閃耀的長針。
像一般做手術那樣精確到血管經脈的縫合術自己是做不到的,這一點仇無衣十分清楚,所以只有在這方面要寄託於運氣。
這個運氣的因素就是天衣的回覆能力,如果足夠強大,就可以在一定能夠情況下忽視過於細緻的工序,將它們交給天衣去做。
雖然只是給一個不怎麼聰明的傢伙,甚至還是自己的敵人實施手術,仇無衣的認真程度卻並不亞於面臨強敵。
也許……是心中掙脫了束縛的“善意”已經開始支配思想了吧。
仇無衣深吸了一口氣,將長針從郭勇傷口的一個角落穿了進去,小心地避開面板與肌肉中的血管部分,繞過神經,從只有純粹肌肉的部分穿過,扯回。
郭勇的傷口足以用“神異”來形容,一掌從後背貫穿到前胸,無論怎麼想都是致命傷,然而卻偏偏躲過了他體內全部的臟器,碎骨到處都是,但只是插入肌肉中而已。
如果不是運氣特別好的緣故,那就只能認定郭勇這傢伙扭曲得連體內器官都不在正經地方。
這是一個龐大的工程,沒什麼壓力的仇無衣乾脆同時用上了兩手,來回翻飛,將傷口從體內開始一點點縫合。
範鈴雨幾乎被眼前的事情驚呆了,如果單以肉眼審視,看到的只有無數絲線凌空飛舞的情形,一根根線如夢似幻地捲成花朵的模樣,卻又在轉瞬之間悄然而逝。
她忘記了時間的流逝,出神地在一朵朵迴圈著開放與凋零的花中徜徉。
“呼……接下來能不能醒過來,我也說不準了。”
大功告成,仇無衣咬斷線頭,擦拭著額頭上的汗漬。郭勇的傷口已經縫合完畢,在手術過程中,所能體會到的只有一個感覺,那就是賽跑。
不是與生命賽跑,而是與傷口癒合的速度賽跑。
就像後方不斷落下新的障礙物,而自己必須連續挖開堵在前方路上的泥土前進一樣。
那麼,結果會是什麼模樣?
“哥,你聽。”
範鈴雨突然側過了耳朵,有些不太確定地輕聲道。
仇無衣隨之壓低了呼吸,的確有一種聲音在不為人知的時候響了起來,而且不再停息。
那是郭勇呼吸的聲音。
第033章 新的道路
“然後呢?總不能就放在這兒吧,好不容易救過來的。”
仇無衣捅了捅郭勇身上的縫合部分,其實這是自己第一次做這麼複雜的手術,在這之前都是在野獸的屍體上訓練的。身為繼承殺手家業的人,關於人體的解剖也是必學的內容,況且這些東西在父親傳授自己之前就已經早有記憶。
父親常常說一句話——“不僅要學會殺人,還要學會救人”,所以救人的訓練至今也沒有停過。
“帶回去丟給學校?”
“也只能這樣了。”
說罷,仇無衣著手砍掉了一些大小適合的樹木,將它們並排紮成簡單的木筏形狀。
這是一個簡單的工作,但範鈴雨還是做得很笨拙,於是只能負責將樹連根拔起這樣的事情,其餘的全部交給了仇無衣,也勉強算的上共同作業。
將雪老虎丟在紮好的方形木筏上捆好,再把郭勇隨便丟在最頂上,兩個人拖起沉重的木筏順著來時的路下了山。
這一路上再也沒有發生任何值得一提的事,範鈴雨說的話也很少,心情隨著時間的推動而越來越低落。
而到了山腳下的大陸公路之後,一直到仇無衣尋到了前往元山城的車隊,並且把珍貴的雪老虎委託車隊{無}{錯}小說 m。{'quLEdU}裝車的完畢為止,她甚至連半句話都沒有說。
仇無衣主動包攬了一切事務,也沒怎樣主動找範鈴雨搭話。
因為範鈴雨是個心情全部能表現在臉上的女孩子,根本不需要仇無衣去猜測她的想法,短暫的分別讓她感到寂寞,可是元山城那個地方……
自從離開城門以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