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看到後面風青青等一干班頭眼睛一亮,看江魚的眼神就好似吝嗇鬼看到了一大堆金子一般。依稀的,可以聽到風青青的小聲嘀咕:中了,中了,這不是前幾天傳出來的要我們查訪的那人麼?感情就是江頭兒啊?五百貫的賞錢哩!
沒有注意到自己身後那幾個屬下的小動作,江魚撲到了那混混頭的身前,殷勤的扶起了那混混頭,驚聲問道:“這位大哥,誰敢打你們啊?那幾個外來的過江龍,是什麼來頭?”
混混頭捂著肚子在江魚的攙扶下爬了起來,皺著眉頭打量了江魚好一陣子,驚問道:“你是何人?莫非認得我麼?”
“啊呀,大哥你是貴人多忘事啊,我不是安慶坊的趙三麼?可有好幾年沒見到大哥你了。”江魚胡謅了一個地名,亂編了一個人名兒。
那混混頭被一腳踢得渾渾噩噩,腦袋大是不清醒,當下呆呆的看著江魚呆滯的說道:“原來是趙三兄弟,好久不見,好久不見了。你這幾年,可是去哪裡發財了?誒喲,趕快帶咱們兄弟去分舵那邊,招呼起人馬,咱們非把這幾個不知道江湖規矩的雜碎給分屍咯!到了長安城,誰敢不給我們‘雙尊幫’面子?誰敢打咱們的人啊?”
“誒,誒,是,是!”江魚陪著笑臉陪著小心,扶起了這混混頭目,跟著這頭目,帶著那幾個被打翻的混混,後面又跟上了三個手裡拎著兩片血淋淋耳朵的倒黴蛋兒,一行人鑽進了一條小巷,七拐八拐的朝著長安城西市的方向繞了過去。走了不到半里路,就聽到這叫做張老三的混混頭一路的自吹自擂,將自己的‘雙尊幫’說得是天下無雙、舉世難逢對手,更是將兩個幫主吹噓得神人一般,好似那天下的武林高手,碰到他們的幫主,立刻就會化為齏粉一樣。
咳嗽了一聲,江魚惡意的看著張老三請問道:“張三哥,您可是發達了,真的發達了。跟上了雙尊幫,那可是前途無量呀!可不知道,這雙尊幫到底有多強啊?兩位幫主,可有多厲害?”
張老三得意的吹噓到:“不是我張老三吹牛,兄弟,咱們雙尊幫,有入門弟子五百、外堂弟子兩千,在長安城左近,可是數一數二的大幫派!兩位幫主,大幫主天尊他老人家,一拳可以打死一頭牛!二幫主地尊他老人家,雙臂可以舉起兩千斤的石獅子。嘖嘖,這本事,這本領。就不要說咱們幫裡那神仙一樣的幾位供奉老人家了,嘖嘖,那可都是。”張老三眼珠子一轉,信口雌黃的吹噓道:“這樣說吧,那幾位供奉老神仙,手上劍子一丟,那劍光就能飛出幾千裡地,把人頭給劈下來!”
江魚那個氣惱啊,愣愣的看著張老三,突然一拳轟在了張老三的臉上。屁話,架劍光幾千裡外殺人,這樣道行這樣法力的修士,可能跑來長安城裡閒逛麼?還做你一個地痞無賴幫派的供奉?這樣實力的修士,他們也不怕天師道的天師們、真人們群起而攻,將他們盡數封印了?天師道的後臺是誰?那可是無凡嘴裡的,天下可以和望月一門比肩的四大門派之一啊!長安城,可是天師道的地盤!
得了,看著這張老三也就知道這麼點東西,江魚二話不說,掄起拳頭對著張老三就是一通爆揍。兩拳下去,張老三慘嚎著噴出了幾塊碎牙,死狗一樣躺在了地上,卻又被江魚拎著腰帶提了起來,缽盂大小的拳頭雨點一樣的落在張老三的身上,暴風一樣的骨肉撞擊聲中,張老三哀嚎幾聲,嘴裡噴出了幾口鮮血,終於不支倒地。江魚卻依然不肯放過他,腳下用力,對著張老三就是幾腳狠踏,踩得張老三一陣的慘嚎,眼前一陣陣的發黑,想要暈死過去都不成。
疼痛,無邊的劇痛統治了張老三的全部心神。他多麼希望,現在自己可以昏過去呀!可是他體內一股清冽清涼的氣息在不斷的流轉,護住了他的五臟六腑和骨骼肌肉,就是不讓他暈過去。這清涼的氣息所過之處,疼痛一陣陣的平復,但是接踵而來的沉重打擊,讓這劇痛立刻加劇了十倍以上。地獄和天堂的對比,在張老三的身上並存,讓張老三有一種生不如死的感覺。
猛然間,那狂暴的打擊突然停了下來,江魚一張猙獰可怕的面孔湊到了張老三的面前,怒聲吼道:“服氣了麼?嗯?狗孃養的龜鱉?”
張老三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了一把子力氣,猛的一個骨碌騰身而起,跪在地上磕頭如搗蒜地朝著江魚叩拜道:“爺爺耶,你是我的親大爺,不要打啦,不要打啦,我記起來了,我哪裡認得什麼趙三哩?大爺啊,您是過江的強龍,欺負我這種地頭蟲做什麼?”
張老三的那十幾個屬下嚇得渾身直哆嗦,蜷縮在小巷的牆角下,好似赤身裸體面對一群狂暴色鬼的小姑娘一樣,畏縮的看著江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