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釘在身前,那雙兇惡的眸子徐徐下移,漸漸無神的目光最終落在了胸口的短匕上。
他殺人了!
張彌屏住呼吸,看著那人的屍身緩緩滑落,他清晰地聽見匕首滑出血肉的駭人輕響。
“身後!”
他舉著鋒刃慌亂轉身,滴血的匕尖劃過某物,發出裂錦般的怪響。他瞪著捂著眼睛痛苦打滾的白影,一時間失了心神。可不待他從中回味,就聽那道熟悉的女聲再道:“左側。”張彌依言閃避著、突刺著,任由血腥纏身,他漸漸開始明白。
今夜,不殺人,便被殺。
就這樣,由初始的木偶牽線,到此後的有意而為,他在她的羽翼下,殺了平生的第一個、第二個、第……個人。年輕的心不再顫抖,他握緊匕首站在她的身後。看著她行雲流水、如詩如畫般地舞動著,頭一回感到命運就在自己的手中。
蝶雨如絮空繚亂,東風殺盡又漫生。
地上滿是殘缺的屍塊,不及喘息又被白影纏繞,豐雲卿深吸一口氣再自數十人身中穿過。
“大人!”古意抱著嬌小的公主自二層飛廬上躍下。
“其他近衛呢?”豐雲卿如一道光影疾馳在他的身側,撕碎自四面八方攻來的“白蝶”。
“都死了。”聲音輕飄飄的很虛。
“你受傷?”豐雲卿扶住快要跌倒的古意,驚訝發現他的背上扎著一隻鐵鉤,“快把公主放下!”
“可……”古意咬著牙,臉上的肌肉抑制不住地顫抖。
“你,下來自己走!”豐雲卿指著公主厲吼。
“本宮腿軟……”祥瑞揪著古意的衣襟不願撒手。
豐雲卿一揮長劍,削下古意的袖袍,祥瑞悶叫一聲瞬間滑落。她跪在地上,忿忿抬眸。只見那個始作俑者一邊撐著受傷的近衛,一邊揮劍保護著她,美麗的眼中滿是倔強。
“殿下。”張彌伸出手,助她從地上爬起。
“他真的只有十六歲麼?”祥瑞拎著裙裾,緊跟在張彌身側。
“是。”張彌看著眼前英美的紅影,突然發現身上的傷口也沒那麼疼。
“本宮也是十六歲。”祥瑞抹開臉上的血跡,不由加快腳步,“本宮不會輸他!”
像是披著一床浸溼的棉被,沉重得快要喘不過氣。豐雲卿清晰地感到體力的流失,她咬牙架著古意,腕間劍光交織。
剛劈開身前的白影,就覺腦後一陣腥風,速度快的讓她躲閃不及。正此時,倚在她肩上的長身忽地輕移。片刻之後,只覺背上一陣粘稠的熱,她瞠目回首,但見古意立在她身後,汩汩的血泉自他的嘴角滑落。
“殿下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