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挪,計算著掙開鐵槍需要多少力。
“在等夜景闌?”謝司晨看著殷紅的血自纓穗上滑落,如紅豆般落入滾滾奔騰的江水。
內傷共著外傷,鋪天蓋地的痛撕扯著她的身子,散亂的髮絲和著汗水緊緊地粘著在她的臉上。肩上由先前的灼痛到現在的冰寒,她知道自己失血過多,撐不了多久了。可她依舊想著,想著那雙鳳眸,想到眼睛流汗,想到疼痛稍稍緩解,想到意識有些渙散。
“還等著情郎來救,好,很好。”謝司晨一揮鐵爪,露出嗜血的神色,“本座就將你剝光在這面水的陡崖上,讓夜景闌好好看看你死得多淫蕩!”
她抬起頭,眸中盡是清寒月光。
“哈哈哈哈!”謝司晨抓住她身前的長槍,鐵爪見勢探來,卻於她胸前一尺處停住,再難前行,“怎麼?還有力氣玩妖術?”
手指不停地抖著,心刃刃心,她幾乎痛不能已。喉中止不住地翻動,她抿緊雙唇,因為張口就是血。麵皮難以抑制地抖動,她腦中只剩一個想法。
不能讓修遠看見她受辱的屍身,不能。
她死死地盯著,盯著謝司晨手指微動,她明白抉擇的時候到了。
腳下一蹬,她的身子在鐵槍上滑動,留下一道血痕。
“你!”謝司晨大驚失色地看著眼前,這個女人帶著決絕的堅定穿槍而過,立起的小掌直插入他的身體。他痛的鬆開槍把,跳回到那棵老松上,看著那道纖身如羽毛輕軟滑落,崖壁上還顫著一枝鐵槍。
“瘋子。”他睨視下方,抹過唇邊的血跡。忽地只覺腦後一陣寒,還沒及反映就被人分了身。他死不瞑目地瞪著眼,看著自己的無頭屍還立在老松上,視線卻不停下移。瞳孔中映著一道急速俯衝的月白色的身影,他閉上了罪惡的眼。
頰邊的霧氣好涼,她意識飄渺,只覺江上的風像要將她吹起,染血的長袍激烈地舞著,遮蔽了大半視野。
她無力地扇動長睫,眼見晃過一道道人影。她努力撐大眸子,漸漸地看清了。
爹,娘!她抬起手,在空中亂抓,女兒,女兒好想你們!
巧笑倩兮,那一回首的溫柔,她欣喜地想要抱住眼前這道光影。
畫眉,畫眉,你做的麥芽糖真好吃。啊,竹韻,你千萬別告訴弄墨我今天下水摸魚了,要不然她又會擺臉子了。
哥,你痴痴呆呆地看著我的荷包做什麼,糖早就吃完了,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