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暖眸熠熠,“九弟敢不敢隨我去捉鬼呢?”
小臉慘白,這是他剛長出來的新臉。
“嗯?難道九弟真的在怕?”
“才不是!”他一拍胸脯,假裝逞強道,“去就去!”
“那九弟可千萬別告訴其他人哦,告訴了就去不成了。”
“知道了!七哥!”
“哎呀,時候差不多了,母后怕是要找我了。”暖眸少年面露急色,“九弟,你也早點回去吧,七巧家宴可不能遲到啊。九弟,咱們晚上見!”
“晚上見,七哥!”
側對斜陽,他的小臉一半明媚,一半晦暗不清。
“成璧。”他喚著自己的影子。
“屬下在。”這人是孃親去世後,外公悄悄送到宮裡來的,任務就是保住他這條岌岌可危的小命。
他抱著書卷走在濃蔭邊,淡看晚照。
“你說這世上有鬼麼?”
夏風徐過,騷動著片片綠葉。
“應該有吧。”濃蔭裡傳來不確切的一聲。
“那你說我七哥想捉的又是什麼鬼?”
“屬下駑鈍。”樹梢上的響兒大了些。
他望著漸衰的夕陽,唇角彎起了一個漂亮的弧度。
……
原來,是一隻“色鬼”啊。他舉著蠟燭,冷冷地看著假山裡的人。
極小心地向後退去,卻碰上了堅硬的石壁。是啊,出口被七哥堵住了,他現在怕是逃不掉了。
“二哥?”眼前這個少年比年長他七歲,下巴上已經長出了絨須。
“你是誰?”這聲音帶著濃濃的情慾,沙啞的很異常。
“是我啊,小九。”他看著少年微隆的襠下,心中有了少許波動,“二哥,你怎麼在這?”他平穩著語調,想要拖延時間。
“我怎麼在這?我怎麼在這?”少年神智顯然已經不清晰,他拉扯著衣襟,步步逼近,“喝了酒就在這。”
“誰給你喝的。”他不動聲色地向左邊挪了挪。
“誰?”少年面帶潮紅,襠下越鼓越起,“呵呵,呵呵呵。”
不大的假山洞裡迴盪著怵人的詭笑。
“美人兒,來啊。”
少年打著晃一步步逼近,他想要再讓卻發現已退無可退。
“二哥,你清醒點!”小手抵在少年半裸的胸前,他驚訝於那胸膛的灼熱,“二哥,我是小九啊!二哥!”
“哦~你叫酒兒啊。”高大的身子忽地俯下,“真是個美人兒。”
“二哥,你彆著了七哥的道!他是想毀了咱倆呢!”他掙扎著,想要擺脫少年的撕扯。
早已迷失心智的某人卻充耳不聞,野獸般地將他按倒在地。
“二哥!”他真是太自負了,小看了七哥的陰險。
他拼勁全力卻不及身上這人,當碩大的堅硬遞上了他的下身,他的腦內只剩一片空白。
“成璧!”
“成璧~”
“成璧~”
迴音如雷。
待他找回了心跳,卻見少年俯面倒在了地上,而他身上的衣袍早已被冷汗浸溼。
他喘著粗氣,慢動作般地定睛、轉眸、合目、嘆息。
“屬下來遲,讓殿下受驚了。”影子跪伏在他的腳邊,語調頗為自責。
他已然脫力,任影子將他抱起。
迎著夜風,一人一影飄蕩在宮殿上。
“成璧。”他聲音還有些顫,“我二哥被下了什麼藥?”
“是……”影子偷瞟臂間,不知該不該在一個孩子面前吐露真言。
“什麼藥?”
“第一春。”影子說的很含蓄。
“果然是春藥啊。”他輕輕地嘆了口氣,“這藥剛猛麼?”
“嗯,若兩個時辰內不與女子……”影子的臉上浮起淡霞,不得不硬著頭皮繼續道,“不與女子交合,就會爆裂而死。”
原來七哥不是想毀了他們,而是想殺了他們。他望著無月之夜,涼意在心間蔓延。
娘,您瞧見了麼,連這條命他們都想要呢。
娘,允之這個字還有第二解呢,允之允之,允之於己。
娘,孩兒從沒告訴您,除了命,孩兒還有一樣不能讓。
一抹亮採劃過他沉暗的黑瞳,優美的唇線在夜色中隱約勾起。
就是這天下啊!
“成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