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時三刻,一家四口正好停在顧明博夫婦墳前。
昨天這個時候,是顧憧憲一家被抄斬的時候。
“爹,娘。”
顧卿錫規規矩矩的跪在墓碑前,用手摸著石碑:“你們的仇,終於報了。”
顧卿爵拉著蘇亦欣的手微微用力。
蘇亦欣明白顧卿爵此刻的心情。
從他們去世的那一刻,他心裡就埋下了一顆仇恨的種子。
為了讓顧家付出代價,他隱忍了這麼多年,就在昨天,他們終於為他們曾經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
“爹,娘,我和亦欣成親了。”
蘇亦欣笑著道:“爹他還不知道我長什麼樣子呢,不過沒關係,娘肯定會告訴他的。”
其實他們心裡比誰都明白,這麼說不過是一種安慰。
這種方式,說白了不是安慰去世的人,而是對活著的人一種心理上的慰藉。
又是一年桃子成熟的季節,
中午在老宅吃過午飯還沒多久,村正就拄著柺杖來了。
也不知是從哪裡得到風聲,知道他們在家的。
這一晃,五六年過去。
村正老了一些,但也僅僅只是多了一些白頭髮而已。耳朵稍微有些背,說的時聲音得大一點。
“村正爺爺,快請坐。”
“這要不是小根他看見你們回來,我都還不知道咧,你們去京都後,難得回來一趟,我這不是趕緊就過來了。”
蘇亦欣看了眼顧卿爵,而後問道:“村正爺爺,您是有啥事要跟我們說的?”
“那個……”
村正許是沒料到蘇亦欣會這麼痛苦,一時還沒準備好怎麼說。
“有啥事您老就直接說,不妨事的。”
“顧家大郎,大郎媳婦,那我有話就直接說了,這幾年我們村養蠶掙了不少。大家手頭上寬裕,家裡的娃基本上都送去私塾了,就是想跟大郎一樣有出息,這不有幾個準備再過個把月,就去州府準備鄉試。”
說到這裡,蘇亦欣還沒聽出來村正的意思。
倒是顧卿爵,好似聽懂了,問村正:“您老人家的意思,是想讓我跟他們說說鄉試的事?”
“對,就是想讓你指導指導他們,你可是三元及第的狀元郎啊,我們整個大宋,能三元及第的數都數的過來,就是跟他們說說應試的時候需要注意什麼,對他們來說,那都是受益無窮的。”
顧卿爵微笑點頭:“這個也不是什麼大事,您等會讓他們都來我家。”
村正一聽,十分激動的起身,就要往外走:“那我趕緊去叫他們過來,知道你們事忙,可不能耽擱了。”
待村正走後,蘇亦欣便吩咐房媽媽他們,做些點心,還有多準備些茶水。
大概半個時辰,村正再次上門,帶著四五個孩子過來。
說是孩子吧,最小的也有十六七歲,最大的比顧卿爵還要大上三四歲。
許久不見的劉雲桃跟在最後面。
“嬸子,當真是好久不見。”
“是啊,這幾年你都長這麼高了。”
劉雲桃上下打量看著蘇亦欣:“變得嬸子都快認不出來了,那個是茗姐兒和錫哥兒?小孩子真是一年一個樣,當初還只有我腿高,現在都比快跟嬸子一樣高了。”
“可不是,都長大了。”
蘇亦欣朝顧卿茗和顧卿錫招手:“你們過來跟劉嬸子問個好。”
當初剛穿過來的時候。
這個家那真是吃了上頓沒下頓,要不是有劉嬸子時不時的接濟,這兩個小的,不知道得餓多少頓肚子。
茗姐兒早慧,那時已經記事,錫哥兒更不用說,那會已經六七歲了。
現在回想起來,十分感激劉嬸子的幫助。
“劉嬸子快坐,來喝茶。”
茗姐兒拉著劉嬸子在一旁的桌子上坐下,剛才來的幾個孩子,被顧卿爵帶去書房。
劉嬸子笑著應下,背靠著灶堂,這樣就能看到書房裡的情況。
蘇亦欣看了看劉嬸子,又看了看那幾個孩子的背影,問道:“嬸子,那個高高瘦瘦的,是不是就是你家大郎?”
“對,還有邊上那個,也是我的。”
蘇亦欣瞭然的點頭,難怪劉雲桃會跟過來,這五個孩子,有兩個都是她家的,可不就得過來看看啥情況。
這一講就是兩個時辰。
夕陽西下,淡淡的餘暉灑在院子裡,顧卿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