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觀音鬆了口氣,扶著蘭巧的手站起來退出來。
走在路上,蘭巧小聲認錯:“奴婢該死,幸好娘娘當機立斷,不然……”
“好了,本宮也沒怪你。對了,今日送膳食的宮俾,還有御膳房那邊,你要徹查,注意不要鬧出動靜來,要悄悄進行,陛下剛才也表態,會配合調查。”
哼,敢陷害本宮,等將傳信的人抓住,順藤摸瓜,定能將人給揪出來。
“父皇,你相信母后嗎?”
耶律洪基看著太子:“你母后有句話說的沒錯,她出自蕭氏,怎麼會看上一個樂師……”
他這個皇帝,還比不上一個樂師?
除非蕭觀音腦子壞掉了。
不過說起這個趙樂師,耶律洪基有了新的調查思路。
他將兀古匿叫來吩咐幾聲,兀古匿點頭:“臣明白,這就去查。”
吩咐完後,又繼續問太子:“如今這天下,我大遼與大宋並立,太子覺得到最後是我們一統南北,還是大宋一統天下?”
“這個……兒臣,”
“不好說?”
什麼不好說,這分明就是送命題好嘛。
耶律洪基:“這個確實不好說,說實話,連朕也不確定。”
沒去大宋之前,他還是有幾分信心的,但去了之後才發現,大宋遠比他想象中的繁華強大。
有實力的朝臣,年輕有魄力的君主。
再看看他,年輕的時候還有些雄心,可這幾年他竟然發現自己有些力不從心,明明從年紀上來看,他也不老,就是覺得自己滄桑了。
再看看太子,這張稚嫩的臉。
“太子還小,需要學習的地方很多,再過兩年,你也去大宋看看。”
“父皇,大宋有什麼好的,皇姐就是死在宋人手中。”
耶律洪基:“你皇姐這是咎由自取,朕讓她去大宋和親,是想讓她建立新的暗樁,為我朝傳遞情報,而不是擅做主張,刺殺大宋朝臣。”
“可兩朝爭鬥,本來就是殘酷的。”
“殘酷是一碼事,直接刺殺又是另一碼事,太子你記住,如果一個朝廷要靠刺殺別國朝臣去穩固發展,那麼自己離滅亡也不遠了。”
“可……”
耶律浚想說的是,幾年前,父皇不也派了人去刺殺出門在外的宋帝。
這兩者有什麼區別?
但太子與他父皇,遠沒有到什麼話都往外摟的地步,他即便心裡是這麼想的,也不敢就這麼問出來。
“太子想說什麼?”
“父皇,你說的兒臣照辦,不用過幾年,明年開春,兒臣就十二歲,可以出遠門遊歷。”
宋帝跟他這麼大的時候,先帝病重,那個時候其實已經開始學著處理政事,他難道比趙瑞差?
“你想好了?”
耶律浚點頭:“嗯,兒臣想好了。”
“你二皇姐明年八月大婚,能在她大婚的時候趕回來就行。”
“兒臣知道。”
不知道是不是今年乾旱,所以顯得冬天格外的冷。
十月剛過,大遼已經下了好幾場大雪。
這次耶律洪基去大宋,帶回了一些米糧,只是剛剛夠他們過冬,但好在有吃的,不用捱餓又受凍。
這也是他此行最大的目的,要糧。
十一月,開封府也開始下第一場雪,冬天很冷,都窩在京都,這個冬天就這麼過去,新年又來了。
今年大勝大遼,宮宴舉辦的十分盛大。
四品以上的官員都能攜親眷入宮參加宮宴,說白了就是一場別開生面的選妃場面。
好多年不曾參加宮宴的顧言笑,今年入宮了。
趙瑞的眼睛幾乎都黏在顧言笑身上,就是瞎子也看出來陛下中意的人是誰。
官眷女子心裡不服氣,面色不敢表現出來。
呂思慧坐在安王身後,面色冰冷的看著顧言笑,她這一年一點都沒有變,可是她呢,僅僅一年的時間,從呂家的姑娘,成為安王側妃,一個不受寵的側妃,剛開始跟妾妃鬥,後面跟撒葛只鬥,現在要跟曹卓慧鬥,這一年的時間,她是身心俱疲。
當年若不是她,自己也不會是這個下場。
如今也有與這些貴女一爭高下的機會。
“顧大姑娘,你如今已經二十了,想你這麼大年紀,還未定親,在整個京都怕是一隻手都能數的過來。也不知顧姑娘是眼高於頂還是心有所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