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安郡主一字一句道:“就是你方才說的,一切都是我指使的,你是被威脅的。”
“我,夫人我……”
跟著進來的於希月像是看著一個陌生人一樣看於元申:“爹爹,你怎麼變成這樣,你不是很愛孃親的嗎?”
於元申眼底閃過一抹恨意:“希月你還小,有些事不懂。”
他多想有個兒子。
可普安生了希月之後,就再也沒有動靜,也沒有提讓他納妾的事。
有一次他趁著醉酒,說出想要納妾的事,醒酒之後被她好一頓訓斥,並言讓他死了納妾的心思。
好不能納妾,那就養外室。
外室在六年前給他生下一個兒子,四年前又生下一個女兒,去年十月又生了個兒子。
他於元申也有兒子。
等她死了,他會風風光光的將那外室娶進門。
這次她說要謀反,他也是為了自己的兒子著想,想著這次領兵,成功之後能夠封爵。
這樣就算是普安是郡主,也休想阻止他納妾。
“爹,我懂。”
“月兒,住嘴。讓我跟你爹說話。”
普安郡主看著於元申:“方才你不是說的挺好的嗎,來,再重新說一次讓我聽聽。”
於元申在做心理建設。
他閉了閉眼,咬了咬牙,抬頭看普安郡主時,眼神與方才已經完全不同。
更聽不到方才的顫音。
“說就說,這件事情本來就是你的主意,是你進宮跟莊捷予打聽宮中的事,說陛下病重,若是陛下傳位給四皇子,你就能……啊!”
於元申捂著自己的脖子。
他到死也不敢相信,普安郡主會殺他。
用的還是當初定親的時候,他送給她的髮簪,髮簪上有綠色的瑪瑙,並不是多貴重,但因為是他親自給她挑選的,這麼多年普安一直十分珍惜,時常戴在頭上。
沒想到她會這個髮簪,眼睛也不眨的將之戳進自己的喉嚨。
於元申的鮮血噴在臉上的時候,普安郡主一動沒動。
這是她第一次殺人。
可除了手無意識的在抖之外,一切看似並沒有那麼難。
她看著於元申捂著脖子,想說話卻說不出來,滿臉不敢置信的看著他時,她竟覺得十分暢快。
半刻鐘之前,她站在殿外,聽到於元申的話,也是不敢相信。
殿中的宿衛軍一左一右將行兇的普安郡主摁倒。
趙禎厲聲質問:“普安,你竟敢當著朕的面殺人!”
可普安郡主只是將手中的髮簪扔掉,而後癲狂的笑,笑的停不下來。
等笑夠了才一臉死灰的看著趙禎。
“陛下,看在我們同是姓趙的份上,也看在當年我父親真心輔佐你的份上,饒希月一命。”
普安郡主一頭磕在冰冷的地板上。
很用力。
蘇亦欣覺得這一下怕不是要腦震盪。
見趙禎沒表態,她不停地磕頭,不多時額頭就潑皮滲血,看著觸目驚心。
趙禎嘆了口氣:“她若是沒有參與此事,朕可以饒她一命。”
“多謝陛下。”
可能是將女兒保下,普安郡主接下來交代了許多。
這也讓他們能夠順著普安提供的線索,找出幕後主使之人。
這一番調查,竟然查到了趙守廉。
趙守廉是誰,是燕懿王趙德昭之孫、冀王趙惟吉第五子。
本來正常上朝之後,晏相龐相還有包大人幾個,根據普安郡主提供的線索,全力追查參與這次起兵之事。
但都沒想到,最後竟然會查到趙守廉身上。
謀逆大案,刑部、御史臺、大理寺三司會審,趙守廉對謀逆一事供認不諱。
並在刑部大喊他這一脈得位不正,這皇位本來就應該歸他。
把這三個給嚇的啊,趕緊將趙守廉說的話彙報給陛下,讓陛下裁決。
哪知陛下又又又宣佈罷朝了。
趙禎獨自一人去天章閣。
天章閣是趙禎為先皇所建,裡面擺著歷代先人的牌位和畫像用來追念。
“各位列祖列宗,吾該怎麼做?”
沒有人回答。
從天章閣出來,趙禎讓潘公送他去京都別院。
這裡關著趙允良。
也就是章獻太后劉娥。
她被關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