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跑動了,人在運動時思維跳躍興奮,就像個溫度計的紅色記號,躥升到最高點,只有睡眠時才會降至最低點。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
院子裡十分安靜,我估摸著現在應該是下午兩三點左右了。
門上有鎖在動的聲音。我一陣欣喜,以為是蘋果和大吉普找來了。衝到門縫去看,只有那個瘦子。
“你上這兒來幹什麼?”我鐵著臉轉身,繼續回到墊子上打坐。
“嘿嘿,藍丫頭,”瘦子假惺惺地說,“你要是對我說幾句貼心的軟話,來求求我,說不定我還把你放出來呢!”
“放我?謝謝你哦!”我反詰,“把我放出這間屋子,再關進那個窯洞,等著被人賣掉?”
“哼!”虛假的嘴臉被撕破,隨即兇相畢露,“死丫頭!嘴還挺硬!看我打到你骨頭軟了還有勁頂嘴不?”
木門被用力地踢踹,發出岌岌可危的吱呀聲。我忽然發現原來自己遠沒有想要表現的那麼堅強,我在渾身發抖,甚至牙齒快要咬碎舌根了。原來我懼怕人真的比懼怕鬼要多,人窮兇極惡的時候比鬼更噬骨吞血兇殘可恨!
我心裡的那根弦已經脆弱得瀕臨繃斷,隨著瘦子快要衝進門來的劇烈震盪,真有命懸一線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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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0章:鬼眼新娘2(正文28)
更新時間:2009…3…17 10:27:00
字數:1247
“你幹啥呢?”
院子裡突然有人大喝一聲。
我聽出來了,是大伯。
有人來了,瘦子的氣焰一下子矮了下去,在門口啐了一口,灰溜溜地走了。
大伯過來趴在門縫上往裡看:“娃兒啊!你沒事吧?”
若是以往,我會嚶嚶地哭,可是現在,我一滴淚也掉不出來。我曾經軟弱過,曾經一度期待別人來救助,可我不想永遠都沒用。
“大伯!你若真心疼我,就放我出去吧!”
“可是……讓你大媽知道,會扒了我的皮。”他揉揉發紅的眼睛,“我這輩子活得窩囊,沒站直腰板說過話……我……唉!”他把一碗水放在門縫下面,從縫裡塞進來一個饅頭,“快吃吧!我再去跟你大媽說說,叫她別跟你個小孩子慪氣了……”
他身後那個長長的影子漸漸從門縫裡消失了,院子裡又空無一人。
我嘯嘆:他們要把我也賣掉啊!大伯你好糊塗!
我捧起碗喝水,眼睛停留在門框上那個生鏽的螺絲釘上。剛才那瘦子用力過猛,門已經活動了很多,現在連著門框的就是那邊角的幾個螺絲釘。我把手中的碗砸碎,用裂口尖銳的瓷去別那幾個螺絲釘。我對自己說:你一定行!
幾個大螺絲釘擰下來的時候,發現十指已經全部裂開了,大大小小的口子,但是門一撞就開了,人要衝出桎梏,為此可以拿任何代價來換。
我撐開門站在院子裡時忽然一陣眩暈,原來光線太明亮了也會刺痛眼睛。適應了好大一會兒再睜開眼睛,看到蘋果和大吉普正急匆匆地跑進院子:“若惜!我剛才做了個夢,夢見你被關在一個黑屋子裡,可是大吉普非說我是大驚小怪,夢只是夢,跟現實沒關係。你……沒事吧?”
她看見我垂下的手指滴出鮮紅的血,驚訝地要尖叫,被我急喝:“別叫!我需要你們!”
他倆面面相覷,疑惑地看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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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望著天邊,夕陽影裡碎殘紅。
我知道,今故里已非故里,我要做個決定了。
“你帶手機了嗎?”我問大吉普。
“帶了。”他回答。
“報警吧!”我感到無力的虛脫,可是逃避無濟於事……
在海哥哥死後的第三年,警察又一次造訪了舍卜坡。有幾個人販子同夥還在鄰近的山區蒐集“貨物”,有人漏網。大伯也被抓了。他不是主犯,但是犯有窩藏罪和包庇罪,法律無情。
我去看守所看望大伯,帶了他喜歡吃的山核桃。他和我同樣眼圈紅紅的。我十歲那年被送回奶奶家,大伯騎單車帶我去看皮影戲,那一路上他都在問我渴不渴累不累。過年的時候家裡太冷清,大伯特意紮了一個紙鳶送給我。他是個粗枝大葉的人,為了扎那些精巧玩意兒,手指被竹籤戳破了也不吱一聲。沒過春分我就興高采烈地跑到坡頂去放風箏,他就站在老槐樹下,把兩隻手插在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