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陸長亭並未受傷,但他也藉著這個時候,在燕王府裡好生休息了幾日,一時間什麼伏志、齊義的訊息都離他遠去了,而朱棣這幾日倒是也未讓陸長亭跟隨前往。
陸長亭自然就過起了愜意的生活,直到朱棣歸來時,無意中說起了那劉鎮撫近來的情況。
“劉鎮撫生了重病?”陸長亭停止下了進食的動作,抬頭看向朱棣。
就在這時候陸長亭敏銳地發現,不知為何,朱棣似乎隱約有些躲避他的目光?
陸長亭倒也並未在意,或許是他的錯覺吧,畢竟以朱棣的性子,不可能會有這樣的反應才是,而且這種反應也著實顯得莫名其妙了些。
陸長亭打消腦子裡的念頭,笑道:“劉鎮撫會生重病,不是理所應當的嗎?”
朱棣微微詫異:“何出此言?”
“從我見到他的第一面起,我就知曉他會生重病了。”陸長亭狡黠地笑了笑。
朱棣心底不知為何,有些微微的不快,但表面上卻是神色自如,沒有半分不對勁的地方,他口中問道:“長亭這麼快便和道衍學了岐黃術了?”
陸長亭根本沒聽出來朱棣的那點兒不是滋味兒,還特別實誠地往下道:“哪裡需要什麼岐黃之術啊?光靠粗陋的風水知識就能瞧出來了!”說罷,陸長亭雙眼炯炯有神地看向了朱棣:“四哥可還記得在中都時,我曾教過四哥的那些風水知識?”
朱棣勉強道:“……還記得一些。”時間過去這樣久,還記得一些都很是不錯了。而這一些,也只是因為過去朱棣在想起陸長亭的時候,順帶著作為一段關於陸長亭的記憶,而漸漸在朱棣的腦海裡變得深刻了起來。
只是深刻歸深刻,朱棣不得不說,他確實不擅此道啊。
“那不如四哥仔細回想一下,那時我與四哥說過的話,四哥便自然知曉是如何一回事了。”
過去這樣久,如何能句句都記得?但是對上陸長亭那張臉,朱棣突然間就說不出拒絕的話來了,他嘴唇動了動,低聲道:“且讓我好生想一想。”
陸長亭也是一時間興致上了頭,於是全然沒想到朱棣會忘記的可能性。
他拋完話之後,還愉快地低頭繼續吃自己的飯,留下朱棣苦逼地回憶。
少部分深刻的記憶,很快在朱棣的腦海裡躍了出來,朱棣藉由這段記憶延展開來,竭力喚醒著完整的記憶。而過去也一點點在他腦子裡鋪陳開來。平日不思則以,但當他真正開始思考起來的時候,朱棣心底便慢慢有了不一樣的感覺。
待到陸長亭慢吞吞地喝完了一碗湯,他方才聽到朱棣出聲問:“因為劉山的身上有什麼會帶來病災的風水物?”
陸長亭搖搖頭,“四哥可曾留意過劉鎮撫的打扮?”
“打扮?”朱棣的記憶力過人,觀察的能力也並不比陸長亭差,他很快就從記憶中截獲了一處不對勁的地方,“他的鞋子和旁人不同,這上面還有什麼講究?”
陸長亭眨了眨眼道:“我也正想問呢,你們練功夫的人是不是都有什麼怪講究。”
朱棣拍打了一下他的頭:“你現在不也是練功夫的人?”
陸長亭輕咳一聲,這才想起來自己也是其中一員。
“聽過一些話本里,常說什麼江湖人練鐵砂掌的嗎?”陸長亭問。
朱棣嘴角抽了抽:“劉山穿那麼一雙鞋,難道還是為了練鐵腳掌嗎?”
“當然不是鐵腳掌!”陸長亭很想鄙視地看一眼朱棣,但最後他到底還是壓住了這樣的衝動:“他是為了練鐵腿功吧!在腿上綁上沙袋,不就是為了鍛鍊腿的力量嗎?劉山穿一雙鐵靴,自然也是為了鍛鍊腿上力量。”
見陸長亭話說到這裡,朱棣也一下子就悟了:“從大夫的角度來看,那必然是鐵靴壓迫血脈不暢,出汗倍加溼冷,於是病從腳底起。但從長亭的角度來看,那便是鐵靴沾地,不接地氣,從而也就阻絕了生氣,沒了生氣,人如何會不大病一場呢?便正如當初在中都的宅子裡,那天井下的石板鋪得一絲縫隙也無,反倒隔絕生氣,滋生陰氣一般,是也不是?”
陸長亭點了點頭,想著上次朱棣還笑話自己終於關心他了,於是順手丟了塊肉到朱棣的碗碟裡,朱棣無奈,這個他倒不怎麼愛吃,不過既然是長亭給夾的……朱棣還是給吃了下去。
陸長亭口中誇道:“四哥厲害,正是如此!”所以那日他見到劉山的時候,就知道劉山會出毛病,後頭朱棣又把人給揍了一頓,陸長亭還有一點淡淡的心疼。
其實從劉山耐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