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風水之中,有山有水才能算得上是好風水的基礎。但你真以為,在你這院子裡,讓池水圍繞假山便能成山水環抱之態了嗎?簡直貽笑大方!說出去,怕是要讓人笑得牙齒都跌落!”
陳方臉色青白一片,實在有些難看。
陸長亭觀他臉色,便知自己是正好踩中痛腳了。
其實就算踩不中又如何?這陳方實在太過小看他。要知道他今日前來,便是不管有的沒的,好的壞的,全都一股腦往陳方頭上蓋,你做沒做過又有什麼關係?只要讓中都眾人相信他做過就好了。陸長亭早早就挖好了這個大坑,可憐陳方還根本沒想到那一步去,剛才只當陸長亭是個極為衝動的敵人,不值一提。而現在,陳方也就是頂多覺得,陸長亭是個有幾分風水本事年少氣盛想要來砸場子的傢伙。
陳方重重地一抿唇,冷聲道:“將他帶下去!”
下人們隨即上前來。
陸長亭繼續往後退,姿態卻是巍然不動,尤其冬風吹拂而來,教他衣袂飄飄,反倒是襯得說不出的傲然獨立於世的滋味。
眾人皆是一呆。
“要拿下我?陳方,就算今日我不來,明日縣衙的人也會來捉拿你!你做了虧心事還想辦什麼滿月宴!你可知我那兄長險些被你坑害得絕了子嗣!”
此話一出,賓客再次譁然。
原來不是故意前來挑釁,這中間竟是有這樣一段私怨啊,他既指責陳方在風水上動手腳,莫非是陳方在他家中動了手腳,才害得他的兄長險些絕嗣?
對於古人來說,絕嗣可是個天大的事兒!此時聽見陸長亭這麼一說,眾人腦子裡都不由得浮現了一句話,“這可怎麼得了?”眾人出於憂慮,都不由得正兒八經地關注起了此事,此時他們再看陸長亭也就覺得沒什麼錯了。若是當真險些害得人家兄長絕嗣,那小小年紀衝動上門來算賬也是極為正常的嘛。他們倒是且看陳方如何辯解了。
所有人都沒注意到,一張桌子旁,朱棣暗自磨了磨牙。
險些絕嗣?
虧這小東西說得出來!有這樣咒他們的嗎?
“你、你今日是一定往我頭上潑髒水了?我可不怕見官!你若有本事,便將我送到大牢裡去!”陳方再也不掩飾面上的陰沉之色,他將懷中幼子交給了一旁的小妾,面色拉得極為難看。
陳方是沒想到這些賓客這麼容易就被煽動了。什麼絕子嗣?他自己都不知曉!胡編亂造!這些人也實在是些蠢貨,竟然輕易信了這麼個毛孩子的話!當真可笑!
陸長亭勾了勾嘴角,“哦,讓我猜猜你此時在想什麼。在想,不可能啊,我的惡行怎麼會被個孩子知道呢?可恨在座這麼多人都是些豬腦子,竟然被三言兩語就煽動了,竟是都相信了這毛孩子的話!是也不是啊?”
聽到前面的時候陳方還覺得這人實在有病,還敢妄自猜測自己的心思,但是等聽到後面的時候,陳方的臉色忍不住又變了。這人故意這樣說的,還是當真看出了他心中所想?
陳方察覺到了一點危險,準備不再與他廢話,將人趕出去便是。
只是不等陳方再次下令,陸長亭那張招人厭的嘴巴便又張開了,他道:“心虛了?害怕了?又想趕我了?在座諸位能忍受自己被陳方罵成豬腦子嗎?”
有人忍不住道:“胡說什麼?難不成你還能進了陳兄的腦子,瞧一瞧他在想什麼嗎?”
“何須瞧腦子呢?你們看他面上眼底都帶嘲諷之色,掃過你們的時候,又有輕蔑又有惱怒,那他心裡還能是在想什麼呢?你們覺得會是什麼好話不成嗎?”
陸長亭如此一說,眾人便忍不住去打量陳方的臉色和目光。
其實這時候能看出個什麼來啊,陳方肯定早就收斂好情緒了,但是奈何人容易先入為主啊,你越是想要看清楚他的臉上和眼底有沒有嘲諷、輕蔑、惱怒。那麼你的腦子、你的眼睛就會欺騙你,他們會提供給你想要搜尋的東西。自然的,他們越是盯著陳方看,就越覺得陳方剛才的表現是有些怪異。
而這麼多人,這麼多不信任的目光,何愁不能激怒陳方呢?只要陳方稍有沉不住氣,那無疑就是更坐實了陸長亭的話。
想到這裡,陸長亭覺得自己可真壞。
“來人啊!”陳方實在忍不住了,面上怒色更甚,“再不將此人帶下去,明日你們也都別要工錢了!”
下人們可不管誰對誰錯,誰是誰非,那誰給錢誰就是大爺,主人家都下令了,他們還愣著做什麼呢?當然是抬了人扔啊!
朱棣坐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