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棣還不允許任何人插手,而是選擇了貼心地親自給陸長亭換衣衫,洗漱……最後扶著陸長亭一塊兒上.床去……睡覺了。
到翌日醒來後,陸長亭的臉都是黑著的。
朱棣還當他是有了醉酒的後遺症,便沒將他再帶到軍營裡去。
陸長亭臭著臉休息了半日,覺得心頭那口鬱氣吐出來了,方才帶著馬三保往史嘉賜的宅子去了。
自那小廝來了之後,這已經是好幾日過去了。
史嘉賜躺在床上,等得望眼欲穿。
剛剛新年過去不久,史家便沉浸在一片冷清的氣氛之中。
陸長亭從馬車上下來,史家下人似乎早早就有所準備,馬上小跑著迎了出來,連聲道:“陸公子請!陸公子請往裡面走!”
那下人熱情得就差沒託著陸長亭往裡去了。
等陸長亭被帶入到內院中後,陸長亭終於明白過來為什麼這下人會這樣熱情了……因為史嘉賜的情況說不上太壞,但也絕對說不上好。
史嘉賜的這個模樣,比起之前送年禮的時候,有了不小的變化,首先是面色明顯發黃,這是憔悴生病的表現,再是他整個人都瘦了一圈,顯然受眼下的麻煩所苦,棘手得不知該如何解決,還有他臥床不起的姿態……以陸長亭對史嘉賜的瞭解,若他只是受了些小傷,絕不可能就此臥床不起。畢竟史嘉賜從來都是禮數俱到,好讓別人挑不出半點錯處來,若非反常情況下,他又怎會見了陸長亭也仍舊不動呢?
“史掌櫃病了?”陸長亭在床邊站定問道。
史嘉賜淡淡一笑,風度倒是在的,他道:“恕我不能起身迎接陸公子。”他頓了頓方才道:“不是病了,是之前受了傷,不知怎的惡化了起來。”
“請史掌櫃將前後仔細與我說一說吧。”
史嘉賜點頭,但隨即他卻先轉頭吩咐下人為陸長亭搬來了椅子,椅子上還墊了軟墊。等到陸長亭落座之後,史嘉賜才開口說了起來。
他上月出門做生意,在路上遭遇了劫匪。
如今要在平燕府內遭遇劫匪不太容易,畢竟平燕府守了不少的軍隊,哪個匪徒這麼不長眼敢在平燕府動手?再說自那湯家、高家倒下以後,整個平燕府也被肅清了不少,各地都乖覺得很,不敢再犯半點錯,又怎會縱容匪徒作亂呢?
陸長亭沒有急著開口,他暗暗審視起了史嘉賜。
這故意自己受傷的人……也不是沒有。
史嘉賜嘆氣道:“就是因和那些劫匪動手,我才傷了腿,那時還不覺有事,連夜趕回了北平。哪裡知道在北平的生意也出了麻煩,竟是有客人鬧上門來,還砸了我兩家鋪子。我向來待人和善,少有得罪人的時候,我自然是想不明白,好好的怎麼出了這些事……後頭我總懷疑是這宅子的風水被人動了手腳,但我不通風水,自然是瞧不出哪裡不妥的。我不敢打攪了陸公子,便先去了一趟慶壽寺,心中想著或許只是近來倒黴了些,拜拜菩薩也就好了……”
之後的事陸長亭也清楚了。史嘉賜和那小廝說的無二。
只有一點……
“我從慶壽寺回來不久,傷口便惡化了,直接影響到了行走,請大夫來看過,大夫開了藥,拍著胸.脯說不出十日便能有大的好轉。但……”史嘉賜苦笑一聲:“方才大夫剛走,這大夫今日說的卻是,這病難治了,他怕是無能為力了。”
史嘉賜的面上漸漸籠上一層灰敗之色,看上去實在不像是作偽。
“能否允我看一眼傷口?”陸長亭面色不改地問。
在沒有確認史嘉賜並非撒謊之前,陸長亭都不會表露出半分情緒來。
那日求見陸長亭的小廝也在一旁,小廝好奇道:“陸公子還會瞧傷麼?”
史嘉賜皺眉斥道:“多言!”
小廝害怕地縮了縮脖子,忙閉了嘴,看來史嘉賜在宅中積威頗深。
“史掌櫃?”陸長亭催促了一聲。
史嘉賜溫潤的五官都擠在一處去了,隨後動作艱難地揭開了被子,一股藥味兒混合著血腥味兒,還有股淡淡的彷彿腐肉的味道頓時充斥在了陸長亭的鼻間。
陸長亭被這個味道燻得一下子都精神了。
若是故意為之,那史嘉賜未免也對自己太狠了!
陸長亭看向他的腿。史嘉賜會意,又極為艱難地掀起了褲腿,他腿上的傷口頓時就入了陸長亭的眼。
那是一處刀傷,從他的左腿斜著貫到了右腿上,或許是因為行兇之人後勁兒不足的緣故,史嘉賜右腿上的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