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標準的元人女子。
她戴著綴滿金銀珠寶的皮帽,身穿寬大羊皮袍,袖口窄小,袖身寬大,裙襬曳地,拖拽得長長的。她的肩部做有一雲肩,正所謂“金繡雲肩翠玉纓”,實在華美極了。
而女子生得銀盤臉,高鼻樑,眼眶略略深邃,又生得雙眸剪秋水,十指若削蔥。有種將粗獷異域與嫵媚柔和相糅雜的美。這女子又一身貴氣,正配得上這身衣裳。
這女子,當然也是俘虜。只不同的是,她身旁竟然還跟了個女奴。而周圍計程車兵雖然有圍住她,倒是沒有如何粗暴待她。
漂亮到這等地步的女子,有所優待也是正常的。
陸長亭正琢磨著跟前女子的身份,卻不知身後的朱棣已經快被一把妒火給燒焦了。
長亭年紀小,見過的女子著實不多,除卻紀紫藍便是湯家姐妹……這些女子自然難以令長亭愛慕上。但跟前的女子,確實韻味、顏色更甚,何況又一身貴氣,瞧著便是別的女子比不來的養尊處優。難道長亭喜歡這樣的女子?
朱棣臉色微微變幻。
心底都已經黑得快能擠出墨汁兒了。
陸長亭和朱棣的目光都落在了那女子的身上,女子察覺到後,倒是沒有半分畏懼,反倒還回視了一眼陸長亭和朱棣。隨後便又淡漠地移開了目光。
這副姿態,若是換了其他男子,怕是已經被迷倒了。陸長亭心想。
只不過誰讓他早已經被朱棣掰彎得都快跟回形針一樣了……縱然跟前的女子再美,他也不會有半點動心。更何況,這女子一瞧他便知曉歲數已然不小了,少說已經過了三十了。他並沒有戀母癖啊……
藍玉最先開口打破了沉寂:“這女子是誰?”
士兵答道:“乃是天元帝的皇妃。”
陸長亭心裡咯噔一下,有種即將見證歷史的感覺。
這女子長得這般好看,難保別人不動心啊?藍玉雖為大將軍,但古時候男子不都是喜好功名利祿、好酒美人嗎?尤其是這有權有勢的男人,便更希望自己懷中坐擁著的乃是絕頂的美人。
“她叫什麼?”藍玉又問。
那女子斜睨了一眼藍玉,代替了士兵,主動答道:“塔娜。”
藍玉笑了:“塔娜……”
“珍珠的意思。”女子說。
藍玉大笑著道:“當得起當得起!果真如珍珠一般……”話說完,藍玉似乎也覺得旁邊還站著一個燕王,總歸是不大好的。於是他看向了朱棣,道:“燕王殿下覺得這個女人如何?”
陸長亭不由得跟著看向了朱棣。
朱棣冷冷道:“醜陋至極。”
陸長亭差點憋不住笑出聲來。人家也沒招你啊,怎麼一開口就說人醜……這說得也太不符實了!
藍玉臉上的表情也險些裂了,大概是怎麼也沒想到朱棣口中會吐出這麼一句話。那名叫塔娜的元妃也眼帶薄怒地看向了朱棣。
藍玉道:“看來燕王殿下果真不好女色……”
陸長亭心中卻覺得,這會兒藍玉指不準在心底怎麼懷疑朱棣不能人道呢。想到這裡,陸長亭就不得不說,那周家兄弟到燕王府到的太恰到好處了!若是真讓屬下認為他不能人道,沒有後代,誰還肯為他賣命?畢竟那將是一個註定短命的王朝!沒了子嗣後代,說啥都不管用。
朱棣沒接藍玉的話,而是冷冷地看向了塔娜:“天元帝的皇妃?不過俘虜矣,怎敢這樣直視本王?”
塔娜臉色微變,全然沒想到洪武帝的兒子會來到戰場上。
她馬上大方地行了禮,道了歉。
骨子裡的高貴姿態倒是絲毫沒損。
陸長亭疑惑地看了看朱棣,他怎麼覺得朱棣似乎對這女人極為不滿?
藍玉似乎怕這女子真得罪了朱棣,於是揮揮手先讓人將她帶下去了。
經過這麼一番繳獲俘虜,藍玉心情大好,主動與朱棣走在一處,與朱棣說起了打仗的種種經驗。朱棣的面色漸漸和緩下來,兩人倒也說得融洽。
突然有士兵飛快跟上前來,傳了訊息。
“天元帝一行全部跟丟,齊王殿下下落不明……”那士兵氣喘吁吁地說完,便面帶懼色地看向了藍玉。
藍玉臉上的笑容已然全部消失,瞬間演繹了什麼叫做從陽光燦爛到烏雲密佈,整個人身上都散發出了駭人的氣息。也難怪那士兵會如此畏懼了。
陸長亭默默後退半步,避開了雷區。
藍玉此時已經頓住了腳步,他迴轉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