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為什麼他要將我擄到他府中?為什麼偏偏是我?太多的疑問堵在腦中,如尖刀抵在心臟的恐懼,他不說話,邪魅的眼笑笑地看著我,妖冶如罌粟,手指卻在我臉上輕撫著,良久才意味深長道:
“你,或許能令我睡著。”
“……什麼意思?”
我不可置信的望著他,眼中盡是不解,我能令他睡著?正在此時門外傳來一陣急聲:
“蕭將軍!公子正在睡覺……”
“呵,哪次來他不是在睡覺?別攔著,我有軍情要報!”
那具有磁性的嗓音突然響起,撥動了心中的弦,為何這麼熟悉?他聞言精緻銳利的眉鋒斜挑,一雙黑瞳流光溢彩,邪魅卻帶著帝王的威嚴,手指一伸,只見一道白影飄逸,在睜開眼時他已披上外袍,單手夾住我的腰便走到屏風外,我一時又氣又羞,正掙扎間卻聽到那慵懶中透著幾分戲謔的聲音響起:
“嘖嘖嘖,第一個從你床上或者下來的女子?”
“還沒來得及試……”
“哈哈,你這是怪本少打擾了你?”
他將我抱在他腿上坐下,然後徑直拿起一杯茶便喝下去,另一隻手卻繞過我的腰將我雙手扣住,一時無法動彈,只得不斷掙扎。卻感覺到那透著一抹玩味的灼熱視線正朝我望來,猛地抬頭,對上那張英挺的面容,眉眼深邃,整個人身上流露出一股輕狂不羈的氣質,手中正拿著一個酒壺抵在唇上來回滾動,動作緩慢而又充滿魅惑,眼眸半眯,含著幾分意味深長的笑意看著我,又是他!!!這已經是我第四次遇到他了!
“你們倆眉來眼去夠了嗎?”
楚滄面無表情道,眼盯著桌上的白玉杯一眨不眨,聽了他的話我身體一顫,忙收回眼神,大腦一片混亂,直到那看我的視線瞥開了才鬆了口氣,只聽他輕笑一聲,再開口時聲音已多了幾分認真:
“剛剛邊疆來信,說那些胡蠻子近日又開始蠢蠢欲動……”
“我看是你蠢蠢欲動,迫不及待想要出征打仗了吧。”
“哈哈,楚滄,果然還是你最瞭解本少啊!只可惜皇上仍持觀望狀,所以……”
說到這他停頓下,劍眉斜飛入鬢,英俊的臉龐隱隱浮現厲色,漆黑的眼眸直視楚滄,一口一口的喝著酒道:
“他一向聽你的話……胡蠻子一日不除,便是禍害……”
“胡族繞山環水,無路可通,只能攀山,光是下山來至明湖就要五日,你若坐船他便射火把,你若潛水,便被水中所埋的火藥炸死,就算渡過明湖到達胡族草原上,所有將士早已疲憊,而那時你又能保證他們乖乖在上面等著你們抓?”
楚滄望著他一字一句道,俊魅的面容有幾分嚴肅,斂去了些邪氣。我聽不懂他們說的這些,又不敢亂動,只得打起精神坐在那兒,卻見他從懷中拿出一塊布攤開在桌上,上面是些山水圖案,英挺的面容滿是認真之色,手指在上朝楚滄道:
“胡族雖繞山環水,無處可攻,卻也有利亦有弊,既然攻它如此之難,我就想辦法讓他們自己出來……”
“哦?你有何法?”
“首先命人封住各個山的出口,其次派小隊人馬來至明湖投藥,他們平日吃喝全靠那水,如若中毒,定是不敢再食,爾後命人在那幾座山的山頂安置銅鼓,部分日夜的捶打,山谷迴音本大,再加上是群山繞疊,待傳至胡族時聲音更是如雷震耳,相信不出三日他們就無法忍受,道時便會逃出,為防他們有足夠人馬抵抗,還要在湖岸上投蠍子等毒物,在投之前餓他們數天,這是最有效,亦最節省兵力的方法!”
他邊在地圖上指劃邊道,神色滿是認真,輪廓分明的臉龐在燭火倒映下更加俊魅如幽,唯有雙眸熠熠發光,如星閃爍,楚滄微蹙俊眉思索了會兒,片刻後忽勾起唇角輕笑:
“果然是祈國最有智謀的將軍,幾乎不花兵力便能擒胡!”
“別跟本少耍這套,你明日願不願去說服皇上打仗一事?”
“……再想想吧……”
楚滄輕揉眉心道,語氣中透著幾分疲倦,那抱在我腰間的手亦用力了些,深吸了口氣,我壓抑下心中那些重新湧上的恐懼,卻見他突然起身,單手懶懶撐在桌上,另一隻手卻拿酒壺一飲而盡,側面輪廓如刀削般英挺,凌亂的青絲微微遮住了他的黑眸,徒見一片碎掉的星光,迷離不已,勾唇一笑:
“明日,就靠你了。”
說完便朝外走去,那挺拔的黑色身影融入夜中,冷酷不羈,心中已有幾分清楚,想必,他便是蕭公子蕭忌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