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巨大的佛香插在了那焚香爐裡,火星延綿,香氣不絕,陡一聞此香,彷彿什麼憂愁煩惱也都忘得一乾二淨。
但是,平常香火鼎盛,香客絡繹不絕的大雄寶殿,此刻,除了三個人,再沒有一個香客的人影,登時顯得有一些冷清。
巫金科可不如那些虔誠的香客,一見這巨大的如來尊像,就跑去跪在地上連連磕頭,此刻他已經是疲累不堪,只欲現在有一個大床,好讓自己好好睡上一覺。東方知明自小受到良好教育,雖然沒有巫金科如此的想法,但是也是喘息不止,雙眼泛著濃濃的倦態。
也的確,一觀巫金科與東方知明,身上不是血漬,就是破洞,還有大片汙泥染上了衣服上,原本華貴潔淨的衣服此刻已化成了一件丐幫標準幫服。之前一直處在精神的高度緊張,現在一經放鬆,便覺全身痠痛,倦意頓起。
倦意泛起,睏意侵略,但是此刻對於巫金科與東方知明而言,現在卻不是睡覺的時候。當他們隨同知客僧衝進大雄寶殿的時候,殿中,除了兩個老和尚,還有一個巫金科一生都會覺得愧疚之人,自己的師傅,生香書院的總管事——“簫無塵”!
當巫金科兩人衝進來的同時,簫無塵與巫金科便視線交錯了一番。巫金科顯然不會料到簫無塵會來到少林寺,心神乍驚之下,倏地一眼看到他半臥在一副擔架之上,頓時心中泛起強烈的愧疚,原本釋懷的心,此刻,又不安的躁動起來。
當那兩個和尚出去的同時,簫無塵望著二人的眼神沒有任何情緒波動,雖然不能移步,卻是向巫金科兩人招了招手,示意兩個人過來。
對東方知明來說,這人是曾經意欲抓捕自己的敵人,但一見如今他的這副慘狀,竟也是不忍心拒絕,便緩緩走了過去。對巫金科來言,這人是授業的恩師,是在書院唯一可以談心的大哥,也是唯一對其愧疚的人,此番見面,巫金科也是心情激盪,見到蕭無塵招手,心懷著濃濃的歉意,也是緩步走了上去。
東方知明與巫金科揀了兩個蒲團,各懷心思的坐在了簫無塵的身邊。簫無塵一見兩人坐在了自己的身邊,隨後竟是一聲大笑,拍了拍巫金科的肩膀,一臉豁達:“小子,你這次可是鬧大了啊,竟然被皇上通緝,哈哈……”
巫金科倒是被簫無塵這股氣勢懵住了,但是心下依舊不減對簫無塵的愧疚,回話的時候有點不敢望著簫無塵的眼睛:“簫大哥,我真的……”巫金科還沒說完,簫無塵已經搶先打斷了巫金科接下來的道歉,而是語重心長的說道:“小子,還記得我跟你說過的嗎?我年輕的時候,本就是草莽出身,出入江湖,我早就將生死置之度外了。即使後來被朝廷招安,我也不忘自己是江湖人的出身,也知因果迴圈,善惡有報的道理。你並不知道,你大哥我以前可沒少殺過人,一手的罪孽早已可以讓自己死一千次,一萬次了。現在,我跟你說這些,是要讓你知道,小子,你無須愧疚,也無須心傷。為書院鞠躬盡瘁,死而後已,是你大哥我身為書院總管的唯一職責,也是報答你爹知遇之恩唯一的方式。其實,我知道你也心裡明白,那一天,我用了‘血祭魂闋**’,即使你沒有出手,我也難逃厄運。我不希望你現在的心裡是充滿著對我的愧疚,這不是我想要得到的東西。大哥曾經跟你說過,即使以後沒有書院的庇護,你也能逍遙自在,快樂一生,那我也就死而無憾了。所以,現在大哥我希望你能直面面對未來難以預測的人生,能全心全意,沒有旁貸。”
巫金科字字聽在耳中,也是字字蕩在心中,那滿心的愧疚,皆為簫無塵的一席話,消散無蹤。心中湧動的,不知是被理解的欣樂,還是被原諒的感懷。不覺之中,一向乖張詼諧的二公子,已是滿目晶瑩。
簫無塵卻是一聲大笑,豪爽不羈:“哎呀呀,我們家的調皮鬼啥時候會掉眼淚了啊,稀奇稀奇……哈哈。”
巫金科連忙用袖袍揉了揉眼睛,心虛道:“哪有,只是沙子吹進了眼睛裡了……”
簫無塵又是“哈哈”一笑,隨即轉頭面對著東方知明,竟是微微深鞠了一躬,東方知明見此,連忙雙手撐起了簫無塵,不自然的道:“前輩,你這是做什麼,快快……”
簫無塵卻是一聲長嘆,打斷了東方知明的話語,隨即緩緩言道:“這一躬,是上次簫某對東方少俠的無禮所鞠的,只希望東方少俠不要見怪。其實,我想,東方少俠在我方才的言論中,已經猜出這小子的來歷了吧。”
東方知明聞此,一眼掃去,剛好看見巫金科心虛的避開了他的目光,心中好氣又好笑,但卻是輕輕道:“無論谷……巫少俠是何來歷,知明都是一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