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萬,買九座道場,這個生意在祝童看來是可做的。同時也操起另一份心:金佛原來如此富裕,一出手就是千萬,那麼,他們的究竟有多少錢呢?都是什麼來路?
但祝雲一開口就把無虛堵回去了:“無虛大師,十幾年前,我們開始經營這些寺院時,不只沒有你們金佛的人在,連和尚都沒有。那時這九座道場也都破敗不堪,是我們一點點休整,一點點堅持,才有現在的興旺。現在你們看到香火盛了,才想到那是佛門聖地,要收回去自己經營,天底下有這個道理嗎?別說是一千萬,就是五千萬我也不賣。”
祝雲話音一落,從後院走出兩個老道士,一胖一瘦都有出塵姿態,先行道家禮儀見過無虛和尚,才開口:
“原來是羅漢院掌院師兄到了;莫怪唐突,我們是逍雲莊主的客人,只是旁觀而已。無虛師兄,看來是你們有些過分啊,大家都是江湖一脈,有什麼糾紛可以在江湖酒會上商量,擺這樣的場面突然找上門來,連個招呼也不打,不合佛家慈悲寬厚胸懷,也有損江湖和氣,連我們道宗都在害怕一品金佛的威風啊。”
難怪師兄底氣如此強硬,原來有道宗高手在。祝童認出兩個老道,就是與竹道士一起上火車的兩個,四周看一圈,卻沒見到竹道士的影子。
無虛也一楞,兩個老道他認識,瘦的是木道人,胖的那個是土道人,是二品道宗五大長老中人;無虛原來還以為道宗與自己一樣,也要找逍雲莊主的麻煩,因為祝雲不只是經營十六座寺廟,道觀也有不少。
無論如何,今天是動不了手了,無虛有些氣餒,回禮後對逍雲莊主道:“原來有道家高人為你撐腰,莊主,這場事由就是鬧到江湖酒會上,七品祝門佔我寺廟也是無理的,不過那時,就不會有這麼好的條件了。”
和尚們轉身要走,從山門外又走進個老人,把一杆長煙袋呵呵笑著:“休說佛法無邊大,蓮花怎不渡鬼國?誰佔誰的?和尚說明白了再走。”
老人身後還跟著祝雲的弟子成虎,態度恭謹向祝雲回話:“師父,老前輩說要來看看,還不讓先通告您。”
祝童眼前一亮,這老者正是前些天傳他“靈”字的老人。
老人看一圈後,慢悠悠的以煙桿點著無虛與他身邊的和尚道:“湘西之地歷來鬼神橫行,道家在此只佔一分風水,佛門連一分也佔不了。一品金佛找別個麻煩我不管,禪宗高人今天有膽子帶人欺負到我祝門家門口,大和尚,你就留下來吧。”
“你敢。”無虛身邊的紅臉和尚越身上前,老人以菸袋杆虛畫半符,紅臉和尚臉冒虛汗,捂著胸口軟下去。
“你是個高手嗎?我看是個快死之人。要知道你這種紅光滿面,在習武之人來說並不是好現象,只能說是氣血上滯,很容易氣血衝腦而致命,佛法無邊也保不了你的性命,你這和尚十年內必無疾而終;和尚啊,再不要以你的滿面紅光騙外行,誤會你是什麼‘有道之士’。其實真正氣機通的高手,不是你這樣的紅光滿面。中國人是黃面板,應是黃光滿面才對,但是非肝塞黃膽病之黃,這也要分別清楚。見到我是你的緣分,回去閉關三年,當性命無礙。”
說完,符咒完滿,紅臉和尚渾身大汗淋漓,勉強打坐在地,臉上的顏色由紅轉白。
祝童連忙走過去鞠躬,老人卻揚起臉:“你個小子,害我等你一夜,卻只等到個毛頭小子來,難道你架子比皇帝還大嗎?”
“是,是,是,是小子失禮。”祝童鞠躬認錯,原來老人成心點化他,而他卻不明白其中的玄機。還是師兄有見識,把成虎派去了。
老人卻再不理會祝童,點著祝雲道:“你還有些意思,教匯出的弟子有禮貌,自己也有擔當,只是膽子小了些,見識也不夠。拿紙筆來,我給你寫個字,讓這個愚蠢的和尚也知道,到底是誰佔誰的地盤。”
成虎不等吩咐,早跑向後院,沒片刻就與成風一道抬張桌子過來,上面擺好了文房四寶。成風笑呵呵的執手摸墨,好奇的問:“爺爺,您是要畫鬼嗎?”
“我要寫字。”老人搖頭,把菸袋遞到成虎手裡,掂起毛筆沾滿墨汁,在桌子正中的白紙上書寫起來,邊寫邊說:“這個字你們都認識吧?不錯,就是禪字,寫出這個字,卻累我一身臭汗呢。”
滿院的人都看到,老人在白紙上寫的,正是個大大的“禪”字。
真正體會到其中妙意的,卻只有祝童與祝雲兩個,老人的每一筆畫都換是變化多端,卻又樸實嚴整,最後一筆落下,兩人也與老人一樣,都出了身大汗。
而院子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