洋醫院的好多醫生還在海洋醫學院教學帶學生,與秦渺的見面幾乎是必然的,但是他就是沒想好該怎麼面對那個女孩,也許,逃避是現在唯一的選擇。
最後,祝童撥通了另一個號碼,半小時後,秦可強的計程車停在網咖門前。
“秦哥,我請你喝酒。”
“好啊,去哪裡?”
“你是上海通,隨便到哪裡都可以,只要有二鍋頭,花生米就行。不過先找家書店,買幾本書,秦兄知道這麼晚哪裡有書店營業嗎?”
“你想買什麼書?”
“經濟類,最好是時效性強的。”
一小時後,秦可強帶祝童到一家北方菜館,找個靠牆的座位坐下,點幾個冷盤,要兩瓶二鍋頭。
祝童一直沒說話,扭開瓶蓋與秦可強一人執一瓶,碰一下就喝。
大半瓶酒下獨,秦可強才說:“喝酒不能解決問題。”
“喝酒就是喝酒,沒問題。訴說也同樣解決不了問題。”祝童苦笑著:“秦大哥,上海這麼大,我只能找到你這個不是朋友的朋友。”
“蘇小姐警官,你是江湖騙子;我只能看到一種結果。”
“我不是騙子。”祝童低聲吼到;“你要記住,我是醫生,醫生。”
“秦渺也許會接受你以前的身份,蘇小姐如果知道你的過去,只會把你送進監獄。”
“我只是想找個地方喝酒,不想找人廢話。”
“好吧,你自己喝。”秦可強喝完自己那瓶酒,起身就走。
於是,這個夜晚小騙子真的喝醉了,也真的酣睡一夜。
清晨醒來,卻發現自己躺在計程車後座上,秦可強躺在前面,兩個人在狹窄的計程車上擠了一夜。
車窗上蒙著白色的水氣,滴答聲和過往車輛激起的水聲表明:外面下雨了。
睡著了,這可真奇怪,幾天來祝童還是頭一次睡得如此香甜;搖搖頭感覺一下印堂穴內的黑色蝶神,它也安靜了。
上一次睡著是什麼時候?於藍那裡,與她**後睡了三天好覺。酒色,原來蝶神吃這個。
祝童揉著腦袋坐起來,伸手在車窗上畫出個圓,小小的,只容一隻眼睛。
外面的行人不多,有支著雨傘的,有穿著雨衣的,行色匆匆,這就是上海的早晨;這個時候,祝童強烈的希望能看到葉兒,他希望溶進這樣的人群,但願自己從沒有過以前的江湖經歷。
“李想在北京有過一段戀情,物件是他的病人;”秦可強在前面說話了,頭也沒回,也不管祝童聽不聽;“他曾經想以自己的醫術治好她,但是,她得的是喉癌;一年前終於不治。那以後,李想一直很消沉,大家都不知道的是,他開始吸毒了。作為醫生,他有很好接觸毒品的管道,這件事也掩飾的很好。但是,李想半年前請假後再沒回到醫院,一直到十幾天前,才有人替他辦理調出手續。北京同仁醫院的同事都以為,李想是不想回憶起過去的戀人才離開的;所以蘇娟去調查李想的過去時,兩個大夫說的都是好話,也很含蓄。”
“李想現在怎麼樣了?死了嗎?”
“他,現在不是世俗中人了,中醫厭世只有兩個歸宿,一是出家,一是出塵,他現在是道宗弟子,在蓬萊仙霞道觀裡潛修丹術。道號凡星;李想以前的戀人叫李星茹。”
“謝了秦兄;”祝童揉著眉心推開車門,計程車就停在紫金豪苑前面;“你們究竟想做什麼?我不再是江湖騙子了,別再跟著我。”
“你的電話。”秦可強搖開車窗,遞或祝童的黑色三星;“蘇小姐打電話找你,我說你喝醉了,在我車上睡了一夜。”
“什麼時候?”祝童停下腳步,接過電話翻看著。
“兩分鐘之前,她說要下來接你。”
果然,葉兒出現在紫金豪苑大門前,奔跑著撲向這邊。雨水掛在她臉上,直到她撲進懷裡,祝童才感覺到她在顫抖著。
“我不去了,不去了,李想,我不去黃海家,你也別再這樣。”
“不是你想的那樣。”祝童乾巴巴的辯解。
“先生,您的書。”秦可強遞出只紙袋。
回頭對秦可強點點頭,落雨的冬季,氣溫還是很冷的;葉兒沒穿外衣,單薄的羊絨衫又被打溼大半,祝童脫下外衣給她披上,走進紫金豪苑。
回到公寓時,葉兒還緊緊抱著祝童:“是我不好,不該讓你受委屈。好不好?我不去黃海家了,明天就對她說,我不是黃海的女朋友,李想才是我的愛人,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