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份也知道自己的身份,要不然也不會叫出“李大夫”和“柳大姐”這兩個一語雙關的詞語。
“曲老闆是老君山逍遙谷掌門人,曲老闆的前輩樂逍遙曾以一曲逍遙遊名動江湖。祝童,我也是前不久才知道曲老闆的身份,聽說你要去赴一個約會,就拉曲老闆一起湊個熱鬧。”
“久仰久仰。”祝童抱拳,與曲老億互致久仰。
真真是虛偽,幾分鐘前他們甚至還不認識,只在重慶監獄前有過一次短暫的照面。幾個月前,祝門大師兄還在曲老億身上做過生意;就是現在,祝童也想不起所謂的逍遙谷是個什麼門派;只知道老君山是豫西八百里伏牛山主峰,傳說老子歸隱修煉的仙山。
“逍遙谷逍遙遊,曲前輩是老莊門人?怪不得大隱於市,不是柳大姐介紹,誰能知道收藏大家曲老億竟然是道家高人?”人家是來幫忙助場,祝童又恭維一句。
“夫大道不稱,大辯不言,大仁不仁,大廉不謙,大勇不忮。做好自己的事就是大道,沒必要關心別人說東西。祝大夫不要稱我前輩,和柳大姐一樣叫一聲曲老闆即可。逍遙谷雖然也是道家出身,與二品道宗卻是兩碼事。”曲老億身上全沒有印象中的陰鬱,很堂皇的笑著。
祝童知道自己錯了,曲老億不是什麼道家高人,他甚至驕傲的沒把道宗看得很重。
“曲老闆也是東海投資的股東呢。田公子現在還欠他一大筆錢,這次來上海就是應田公子邀請,商談把欠款變成投資的細節。”柳伊蘭微笑著介紹曲老億的大致背景。
曲老億這次沒驕傲,而是奇怪的顯出謙遜、感激的神情,很低調的說:“慚愧慚愧,我這個股東做不得數。沒有三十年前藍先生的教誨與提攜,就不會有今天的曲老億。也許,我還守在逍遙谷的大山裡耕作一畝三分地呢?”
祝童大約明白了,曲老億是三品藍石的又一項成功的投資案例。奇怪的是,曲老億怎麼會是東海投資的股東?還有,梅葉和師父老騙子應該也不知道曲老億的身份。
咦!小騙子大概品出點味道了。三品藍石出巨資扶持八派重建江湖道,凝聚人心樹立江湖道的大旗;其實,是為了給自己的風險投資做保護啊。心裡不禁佩服,誰知道在廣闊蒼茫的中華大地上,三品藍石還有多少如梅葉和曲老億這樣的投資?過去的江湖上有數不清的流傳與幫派,他們既然能流傳下來就一定有堅持道德準則和嚴格的門規,在他們身上投資雖然也有風險,卻比把錢投到一點也不瞭解的民企內好很多,那個年代,民企也就是個體戶的素質,實在夠嗆。
唔,從某種意義上來說,藍家花巨資樹立起來的江湖道的權威,是保證那些投資不被侵吞的一道最好的保護傘。
曲老億的排場很大,商務車的前後各一輛護衛車,每輛車上坐三位年輕人。他們都是逍遙谷的弟子嗎?一個個精氣完足卻不張揚做作,沒有絲毫尋常保鏢的冷酷和霸氣,攔開記者時的動作如行雲流水般自然。大師兄能輕易在曲老億這樣的對手身上沾便宜?祝童很是懷疑,沒有曲老億故意配合,那筆生意根本就不會那麼順利。
如果這個猜測是正確的話,曲老億應該比所謂的江湖隱士梅葉或一品金佛掌門空寂有更高的身份,他應該對江湖上的事知道的很清楚。
路上,曲老億簡單介紹了與田旭洋的交往。祝童這才知道,南海宮瀾與漫江花雨內的兩個頂級包房都是曲老億名下的古典皇城裝飾公司的作品,裡面的古董也是從曲老億那裡購買。到現在為止,田公子還欠曲老億兩千萬貨款沒有結清。
嘉雪花園到了,田旭洋果然在門前候著,看到陪在祝童身邊的是曲老億和柳伊蘭,他的震驚一樣寫在臉上。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啊。就知道李先生不是尋常人,原來是曲老闆的朋友。我剛得到一點凍頂烏龍,聽說柳小姐的茶藝出神入化,我們都有口福了。”田旭洋很快就從震驚中恢復過來,臉上帶著自嘲的微笑,熱情的邀請客人進去。
祝童也不辯解,曲老億和柳伊蘭也沒有解釋。
曲老億從下車的瞬間已經恢復陰鬱冰冷的表情,皮笑肉不笑的對田公子微一頷首,還是一副全世界的人都欠他十億八億的表情。
如果說田旭洋看到曲老億隻是震驚,江小魚震驚之餘還有幾絲慌亂,雖然只是瞬間,但連田公子都看出他的不自然。無聊大師也在,他大約不認識曲老億,介紹過後才念聲佛,道聲久仰。
嘉雪花園小客廳裡的木質座鐘穩穩的敲響,午後兩點,一個尷尬的時間,就如小客廳裡的氣氛一般;即使田公子表現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