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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這裡,祝童趁與西蕾亞小姐話別的機會低聲道:“去查查奧恩特納船運投資公司與斯內爾先生有沒有關係?”
西蕾亞微微點頭,神色不變地應酬一會兒,藉口去洗手間出去了。
安東尼說話了:“李先生真是位很受歡迎的醫生啊。我有幸與夫人在李先生診室外觀察了一上午,每位病人都很滿意。我們甚至目睹到了一個奇蹟。一位被輪椅推進去的病人,自己走出來了。夫人認為,您正是斯內爾先生需要的那位醫生。她本有些不滿我推掉範市長為她準備的歡迎午宴,剛才夫人說,為了李先生這樣的醫生,等多久都是值得的。”
祝童總覺得安東尼話裡有話,硬邦邦地說:“對不起,我的助理沒有接到任何來自斯內爾先生或夫人的預約。”
還好有漢密爾頓勳爵和雷曼,他們一個是職業政客,最善於察言觀色調節氣氛;一個是斯內爾先生最信任的密友,很瞭解祝童的脾氣。
漢密爾頓勳爵道:“我聽參議員說起過,李先生這兩天被那些討厭的律師和法律檔案弄得很頭疼。可我還聽寧先生說中國有句古話,有錢自遠方來,不亦樂乎。”
“有錢自遠方來……當然要不亦樂乎了。勳爵,中國沒這句古話,不過寧先生既然這樣說,很有道理啊。”祝童呵呵笑了。
在他們帶動下,送行宴的逐漸歡樂起來。
西蕾亞小姐回來了,找機會在昨天耳邊低聲道:“斯內爾資產管理公司名下有個名為奧恩特納航務投資的公司,沒有奧恩特納船運投資公司。”
祝童點點頭,應該錯不了。他已經可以確定,田旭陽與邁克。斯內爾先生早有聯絡,只是不知道雙方的交往有多深。
他又回想一下自己與斯內爾先生短暫的接觸,越發覺得這個人實在有點深不可測。
他所說的話並不多,卻讓祝童產生了一種他也不喜歡那些律師和法律檔案的錯覺,實際上,他等於什麼也沒說。
直到一點十五分、修飾一新的斯內爾夫人在威爾遜夫人陪伴下盛裝閃亮出場。
最快樂的是史密斯先生,他將要被雷曼參議員介紹給斯內爾美麗迷人、魅力無限的夫人,一副神魂顛倒的樣子。
祝童有點拿不準了,如果斯內爾夫人對他稍加辭色,這個酒鬼是否會再次背叛?
酒和色,總是連在一起的啊。
江湖號外、醉月斬野梟
夜入浦江,纏綿數日的雨住了。
一輪明月如洗如詩,如泣如訴,高掛在萬家燈火之上,孤寂且高潔。
浦江畔,望海醫院的主樓下半部燈火通明,上半部多半是黑黢黢的,間或有十數個零星的視窗透出點滴昏黃。
人工湖畔與浦江之間修有攔河壩,被鐵藝欄杆圍出半畝大小的一塊空地。
欄杆內外花團錦簇,假山噴泉,植有十幾株鐵樹芭蕉。
在陳依頤時期,這裡是她的獨享花園;祝童接手後,這裡就成為望海醫院接待最尊貴客人的別墅。
雷曼參議員曾是這裡的上一位住客,可他如今正在跨越太平洋的航班上。
現在,一個修長的身影正扶著欄杆站在一棵芭蕉樹下,望著不遠處的滔滔浦江,不知在想些什麼。
那是斯內爾夫人,浦江上蒸騰的水汽迷濛了姣姣明月,也迷濛了對岸的霓虹。斯內爾夫人穿一襲茶色長裙,風吹過,裙襬輕揚,將她優美而單薄的曲線輕輕勾勒。
“北京時間二十三點整,夫人,我沒有來晚吧。”
祝童踏著剛剛升起的薄霧走來,約會不令人感覺意外,但是約在這裡就有些曖昧了。
花園的中心有個黑色大理石圓桌,如今上面鋪快米色檯布,檯布上是一隻放在冰桶裡的紅酒,兩隻繡金高腳酒杯。
“是我早到了,不過能欣賞到如此漂亮的夜景,等待的又是驕傲而神秘的‘神醫李想’,我想是值得的。”斯內爾夫人轉過身,把一張絕美的容顏暴露在地光燈朦朧的暈輝中;微笑一下,又道:“如果您能允許我叫您李想的話,您可以稱呼我為安吉拉。”
“好的,安吉拉。”祝童也不客氣,盯著這張清麗絕俗的俏臉,很是嚥了兩下口水。
這樣的佳人,竟然為了錢守了三年活寡,真是暴殄天物啊。
他握住身邊的欄杆,借冰冷的鐵枝鎮定住心神,又道:“夫人……哦安吉拉對這裡還滿意嗎?”
“上海很漂亮。我上次來的時候,它沒現在漂亮,卻更有魅力。”斯內爾夫人瞟一眼對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