瞻銘馬上出去準備搬家的事,葉兒卻坐在沙發上不動。
程震疆尷尬的笑笑,起身離開辦公室。
蕭蕭拿著一疊報紙,上面登有昨天晚上祝童和陳依頤小姐醉酒街頭的照片,她不知所措的看著葉兒,看看祝童,想要說什麼。
“蕭蕭,你出去一下,我和李主任有幾句話要說。”葉兒先開口,蕭蕭只好出去了,體貼的把門關好。
辦公室內陷入令人壓抑的寂靜,祝童不安的轉動老闆椅,摘下眼鏡用絲布擦拭著。
“為什麼?”葉兒走到大班臺前,柔聲說:“李想,你為什麼要支開我?”
“工作需要,葉兒,你別想太多。這裡更需要你,吳主任管不好宋公子,你能鎮住他。”
這也算個理由。宋公子在媒體界混的風生水起,近期有翹尾巴的趨勢。在這套寫字間內,他只怕祝童和葉兒,別的人似乎都沒看在眼裡。
“這不是理由。”葉兒堅決的搖搖頭:“你在躲著我。”
“我沒有。”祝童也堅決否認;“我怎麼捨得躲?”
“你就是躲著我。”葉兒略顯激動,不禁提高了聲調;“告訴我,如果你開始就知道我是警察,你還會不會來上海?我要你說實話。”
祝童不再躲閃,帶上眼鏡仔細看著葉兒,停頓片刻一字一句的說:“實話是,我不知道。這個答案你還滿意嗎?”
葉兒咬緊牙關,顫抖著伸出手,做出要打人的樣子。
祝童閉上眼,一動不動的等待著。
終於,等來的只是一個輕輕的耳光,與愛撫沒什麼區別。
“祝童,別再演戲了。我愛的是你這個人,無論李想還是祝童,只要你還是你,我都能接受。為了你,我可以做任何事。你說過,等這一切結束就回海洋醫院做醫生。”
小騙子已經變成一尊雕塑,呆呆的看著葉兒,看著兩滴晶瑩的淚珠從美麗的眼眶,滑出一條淚痕,在大班臺光潔的表面摔成一片殘跡。
祝童依舊沒說話,語言忽然成為一種奢侈品,他絞盡腦汁也找不到合適的藉口。
葉兒選擇的攤牌的時機太敏感,他完全沒有心理準備。李想的面具就這麼被輕輕扯得粉碎,而以祝童的身份,他還不知道該以什麼樣的心態面對自己的最愛。
黑色三星一直在震動,祝童不看也知道,是小於;半小時前,他要求面見王向幀彙報工作。
蕭蕭推門進來,顧不得辦公室內的氣氛,說:“醫院來電話,請李主任馬上去。範老的病情出現了反覆。”
祝童奇怪的看著蕭蕭,等她重複了一遍,才明白王向幀現在就在海洋醫院。
他點點頭讓蕭蕭做準備,站起身走到葉兒面前,深深的鞠一躬。
內心深處的自尊與驕傲,讓他硬下心腸,說:“蘇小姐,你愛是李想。我現在是祝童。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我知道,我沒資格請求你原諒。我曾經以為我無所不能。可是,葉兒,你為什麼要知道那麼多?如果……他們抓不到我。騙子,我是在騙你,一直在很用心的騙你。我錯了嗎?不知道,一直到現在,我都以為騙你是天下最幸福的事。你是那麼美好,直到現在我才感覺自己是一堆骯髒的狗屎。可惜,我們的時間太短了。我們雙方都需要時間冷靜,仔細考慮考慮,是否可以承受這樣的愛情。”
“李想,我不在乎你曾經騙過我。只求你今後不要再騙我,就足夠了。”葉兒幾乎是在叫了,她緊緊握住祝童的手。
“我一直在逃避這樣的時刻,我不願意承認這一天早晚會來到。昨天晚上陳小姐曾說,如果沒有社會加諸我們身上的諸多元素,愛情是世界上最美好的東西。可是,這個世界終究是現實的,我和你都離不開這個社會。你知道我是騙子,為什麼不馬上離開?可憐的葉兒,你完全不必勉強自己現在好了,以前是我在騙自己,認為能解決所有的事。現在,是你在騙自己了。你可能不知道我過去做過什麼,也許根本就不想知道。如果我要求你辭職,你能做到嗎?”
祝童眼睛裡燃燒著熱情和希望,葉兒遲疑著,久久沒說話“你做不到。那樣,葉兒就不是葉兒了。你不可能騙自己一輩子。正義還是審判?我都不接受!”
祝童硬下心,甩開葉兒的手快步走出辦公室。
坐進寶馬車,他才長長的出了一口氣;捂著剛才捱了耳光的臉。他本以為會有輕鬆,卻感到心頭壓抑上一塊更加的沉重冰塊。
十、範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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