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看就知道祝童手指的方向是武警牛少校,天輪寺看起來已經沒事了,他們卻換上了戎裝。
清淨佛土,隱隱多了幾分肅殺之氣。
祝童也有些奇怪,牛少校他們為什麼這麼著急的換裝?可人家並沒有義務對他通報什麼,現在正好用來威懾廖風脆弱的心理防線。
“鷹佛已經走了,桑珠活佛也走了……曲奇,他這麼會落到你手裡?”祝童忽然又想到了另一個問題,看管廖風的蘭花女這麼了?
“三女給伯母開車,他就沒人看了。”曲奇盯著廖風道:“他不老實,想走,被我攔住了。”
“你們無權干涉我的自由,這是綁架。”廖風強頂道。
“就算我綁架你了,廖先生,你可以報警啊?”祝童拿出手機,按開,遞過去。
廖風低下頭,不敢接手機,也不敢看祝童。他知道自己的做的事,與他一起被抓的喇嘛還被關在沙漠營地裡呢,報警,那當真是自討苦吃。
“本來,我準備把你交給警方。”祝童收起手機,慢悠悠地說;“一位曾經的年輕學者、大學教授、博士,淪落到你這個地步,與雞鳴狗盜之輩為伍,很有新聞價值啊。如果我願意,你至少要在監獄裡呆上三五年,或者更長的時間。圖謀綁架鳳凰仙子,也許王省長和朵花會放過你,可這裡是西京,有大批的人想借這個機會出頭呢?就看,我把你交到誰手裡了。如果你認為王省長顧及身份、臉面不會讓這件事公開的話,我要說,你太幼稚了。前天晚上沙漠營地裡還有幾位尊貴的客人,井池雪美小姐是來西部考察的投資商,陳依頤小姐是福華造船董事長,給你按上一個圖謀綁架敲詐客商,破壞西部大開發的罪名,想必大家都會認為很恰當。”
廖風的頭埋得更低了,心裡卻在吶喊:鷹佛,阿彌陀佛,您怎麼能容忍您的信徒被人如此欺侮?
他很清楚,飄揚在天輪寺上空的鷹佛旗幟已然被扯下了,鷹佛那個時候沒有來,現在出現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可是,曲桑卓姆活佛走了,“神醫李想”為什麼不放他走?
“你是不是想,曲桑卓姆走了,我為什麼還扣著你不放?”祝童的聲音如一聲驚雷,讓廖風不禁哆嗦著退了幾步。
“曲桑卓姆是女活佛,是宗教人士。你廖風是什麼?還是昨晚的那三個問題,考慮清楚沒有?回答我,我就放過你。”祝童又道。
昨天晚上,祝童問廖風,西京馬家的哪個人參與了這次陰謀?藍湛江是怎麼進來的?介入的程度有多深?
當時廖風咬死也不回答,他心裡還有一份幻想,一份希望。所以祝童才把他帶來,讓他親眼看到天輪寺發生的一切。
這比任何語言都有效,廖風的心裡防線與信仰,已經鬆動了。
“我再給你個機會,告訴我,你就可以走了。”祝童等了一分鐘,又道:“廖先生,你這次闖的禍夠大,只怕今後只有皈依佛門路可走了。換個身份,對別人有用,在我眼裡一點用也沒有。這句話你可要記好了。還有一句話你也要記牢,再一在二,沒有第三次。曲桑卓姆活佛已經受到懲罰,她現在不是活佛,只是個凡人;希望你這個凡人,不是下一個。”
“我還有甘露坊。”這句話他可沒敢說出來,廖風四處看看,心裡充滿不甘。
他看一眼遠處的甘露坊,他曾對鷹佛描繪過,那可是一隻能下蛋的金雞啊。他不相信鷹佛會如此輕易的放棄天輪寺、放棄甘露坊。
祝童不知道他在想什麼,看他還在掙扎,笑道:“紫金不乞,聞聲皈依。你真的很堅強,我尊重你的信仰,但我沒時間和你廢話了。曲奇,看好他。”
說著,祝童對遠處的牛少校招招手。
牛少校正在佈置警戒線,看到祝童招手快步向這邊跑來。
“等等,我說。”廖風的心裡防線在這一刻徹底崩潰了,他不想做一個囚徒。
“晚了,我真的沒時間了。”祝童不看他,心裡想,不徹底壓垮你,誰知道你會拿什麼破玩意來糊弄老子!
“李先生,我請求您給我個機會,我都告訴您……”廖風抱住祝童的腿,懇求聲可謂情真意切。
祝童低頭看著廖風,輕聲道:“你不必勉強。”
“不勉強,不勉強,我很願意告訴你。只要我知道。”
“那還是算了,如果我問的問題你不知道……”
“我都知道,李先生,放過我這次吧。”
廖風可算是聲嘶力竭,牛少校已經跑到跟前了。
七、虛與委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