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文遠聽完,沒說話點起支菸,抽完後他起身將房間裡所有的燈都開啟。
“我一直想抓你,把你送進監獄。”王文遠站在祝童身前一米處,仔細地盯著他;“你很清楚我的想法,所以把我留在這裡,給我機會讓你瞭解你。你很自信,認為所有人都會被你的人格魅力降服,是嗎?”
“我從沒那麼想過。”祝童尷尬地說;“相信我,王警官,我一直很尊重你,也沒那麼自戀。”
“那……你的意思是,我很自戀了。”王文遠揮起手臂,“啪!”地在祝童臉上扇了一個響亮的嘴巴。
祝童沒有躲避,捂著臉笑道:“扯平了嗎?”
“扯平了。”王文遠很滿意地拍拍手,坐回沙發上。
“我忽然覺得,我好像真的很有魅力啊。”祝童揉兩下臉頰,很開心的樣子。
王文遠的變化真是個意外之喜,雖然沒有明說,可祝童知道,王文遠心裡的一個結已經開啟,不再把他當成罪犯和對手了。
當然,距離成為朋友還有段不短的距離,另一個結還沒有解開,情結。
近距離接觸的這段時間,祝童沒有刻意隱瞞什麼,數次遇到危機都請王文遠全程參與,幾乎沒有什麼隱瞞。他親眼看到了祝童所處的世界以及他身邊的朋友和對手,特別是認識華夏基金的陳老後,王文遠的心態在不知不覺中發生著變化。
“神醫李想”並非他想象中的那個奸詐、狡猾、貪財好色、為了一己私利不擇手段的傢伙,而是一個有血有肉、比世界上多數人都更富於正義感和愛心年輕人。只不過,他的正義感有點偏斜,更習慣於用自己的方法解決問題,但他絕不會做的很過分。
細想這兩週發生的情況,有些事也確實是只憑現在的法律解決不了的。
比如說祝童的對手田旭陽田公子、鷹佛、書齋派來的殺手,還有那艘明顯有悖法律精神卻依舊逍遙的賭船。處於王文遠的位置,能接觸到一些祝童不知道的訊息。上海市府對待邁克。斯內爾的態度其實是先後矛盾的。
一方面,按照接待貴賓的規格,向望海醫院派出了兩個小組的警力專門負責他的安保工作,不可謂不重視;另一方面,自從斯內爾住進望海醫院,只主管財經的副市長範西鄰來探視過一次,可謂詭異。
王文遠很奇怪,美國參議員雷曼在上海的時候,來的官員都比這多。斯內爾的影響乃至身份都遠非雷曼參議員可比,莫非他們看不到?上海一直在爭取斯內爾家族這樣的在有巨大影響力的財團來投資,斯內爾資產管理公司直接控制資包括數家銀行和保險公司、佔據相當市場份額的u。g石油公司,它們是斯內爾家族的兩大支柱。
銀行與保險公司不必說,上海的目標之一是將自己打造成東方金融中心,斯內爾家族的銀行只在日本和新加坡設立了分行,如果能在上海也開一家,大家面子上都有光。
u。g石油擁有世界上最先進的海上鑽井平臺與豐富的鑽探經驗,它與它旗下的大型煉油廠和下游的化工企業都有與上海方面的合作空間。
更不要說斯內爾本人在美國政壇的影響力以及在世界各國豐厚的人脈資源了。
可就是這麼一位大人物,在上海住院治療兩週了,真正的重量級官員一個也沒露面。國家某部部長在上海參加一個行業會議,會議結束已一週了,卻還逗留在上海。
他們都在等,只要能滿足兩個條件,那些人一定會蜂擁而上。
其一是斯內爾先生的身體狀況,其二是看上面對“神醫李想”這個人如何定調子。黃海之所以一直沒來,也於此有關。
王文遠前天見到了提前結束休假的李頌漢,還有刑處長,他們在望海醫院不遠的公寓樓裡建立了一個行動基地,直屬北京領導。王文遠這才恍然,他和警方的兩個小組之所以一直沒撤是因為還負有另一項使命。祝童也不知得罪了那路神仙,一旦調子定的對祝童不利,王文遠即使不情願,也必須配合著那個行動組把他抓起來。
這個資訊事關重大,王文遠正在猶豫,是否該隱晦地提醒一下祝童。
“王警官,有好的建議嗎?”祝童的聲音打斷了王文遠的思緒,他抬起頭問:“什麼?”
“沙子小姐和安娜都好說,他們的助手怎麼辦?”
“好辦啊,你剛才不是與斯內爾先生策劃好了嗎?讓他們參與進來,只要被你們來回折騰幾下,自然而然就糊塗了。用不著花一分錢。”
“如此簡單?”祝童想了想,笑了。
他剛才鑽牛角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