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十字谷附近取回來的?”賢之看著匿冥。
“不只是那附近,翻過去的三四座山頭都是松林,被伐了大半。”
鶴引來來回回看著他們,“這就是人工河地下的那種木頭嘛?”
沒有人給他解答,不是不理會,只是預設。
賢之印證了這一層,便把藏在心底的秘密分享你眼前的兩人。
截斷水源後,木排就會置於太陽底下,不用太久,這個時節以靈武的炎熱氣候,只一半天就可以乾燥的,松木內含大量松油,最是易燃,只要一把火,整個人工河就是一條的火海,我們插翅難逃。
火燃後,如果上游水流恢復,由於火勢較大,松脂烈焰,不易熄滅,就會形成一條流動的火龍;
另外一種可能是,不截斷水源的話,他們的人只需要潛到水底砍斷墜石的繩索,浮出水面的木排就是十幾座木橋,這人工河的護城功效便不復存在了,叛黨的人便可長驅直入。
“他們如何料得我們會截斷水流呢?”鶴引問著。
賢之搖晃著頭,“上次,鹿遊園因為調查都截斷了一次,足以說明朝廷會以很多說法有此一舉的!”
“在兩軍對抗之際可由不得碰運氣吧!
“所以這木排是旱水兩用,況且那水流也不只有朝廷可以截斷吧,他們也可以做得到。”
鶴引一臉的緊張之情,思慮片刻繼續問賢之。
“可是,賢之,他們真的會有大批叛軍來襲嗎?東邊不是已經節節敗退亂了嘛!”鶴引不解。
“沒有援軍,只是十字谷裡的足夠跟御林軍和神策軍拼殺數日,這數日便會對聖上的安全造成極大的威脅。”
“十字谷真有那麼多叛黨?”他追問著。
“當時來朔方的叛軍或許只為暗殺不出十幾人,日復一日,他們抓過去,走進去未出來的人,那些尋不見屍首的人應該都沒有死。”
鶴引不禁冷汗直流,“如此說來,他還真是步步為營,暗殺不成想來一個魚死網破!”
“記得我跟你說的返都之日便有血光之災嘛!”
匿冥深吸了口氣,“你本可以不這趟渾水的。”
鶴引聽不下去了,“你怎麼能這麼說,身為大唐子民,為聖上分憂也是……”
“你也是大唐子民,你可以去呀!為國效力怎麼,能讓人起死回生嘛?”匿冥據理力爭。
賢之不耐煩地打斷他們的暗自較勁兒,“原在西域時一個睡著一個忙著我還落得個清閒,這一到靈武,就不能共處一室!”
誰也不搭腔,賢之繼續說到,“怎麼也要把聖上安全送回京師長安,神策軍和御林軍現在都在李輔國手裡。”
“所以,你是要把這個秘密稟奏聖上?”匿冥不解詢著。
賢之投以肯定的眼神,“你們記得王道的死嗎?”
兩人難得默契地一塊點頭,“怎麼了?”
“有人想把罪名嫁禍給疏離子,我打算順水推舟,將計就計,你們覺得怎麼樣?”
鶴引最先按耐不住了,“不可,不可啊!這豈不是冤假錯案,真兇便逍遙法外了,再者說,這也是欺君罔上,賢之不可胡來啊!”
賢之也不忙著勸慰他,把目光拋向了匿冥那一邊,“七郎,你說呢?”
“你是想激一激李輔國,把疏離子這個大麻煩拋給他來對付,可是先知,以我對你的瞭解,你不是個忙裡偷閒的人啊!”
鶴引聽明白了這一番,順著思路往下一捋,“賢之,你莫不是抽出身對付另外一股叛黨吧?”
“我和你說過他們兩股誰先動聖上我就矛頭指向誰,如今我改主意了,我要讓李輔國幫我分擔部分,由他來抵抗疏離子的兵將。”賢之不急也不躁地樣子。
“不妥,我們還是老老實實稟奏聖上,聖上指派了他去,我們也不必多費心思。”鶴引建議著。
“這個我沒意見,聖上如今自然是會把對抗十字谷叛黨的差事交給神策軍,在面聖前必須要激起李輔國與疏離子之間的仇恨,不然李輔國不會拼盡全力,你們不要忘了,李輔國曾經勾結的叛黨不是另外一股兒,正是疏離子。”
賢之右手一抬,食指伸出指了指左手的中指指節,那意思是你們別忘了那枚刻有曼陀羅花紋路的復古戒指。
“……我記起來了,對哦,如果不讓他們反目成仇,只怕李輔國就算是立了軍令狀也會心懷鬼胎,假模假式抵禦叛軍,最後落得一個不予追究。”鶴引無奈地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