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落後,越過房頂向這邊飛過來。
這裡的停車場在什麼地方?噢,就在那邊,右邊停著飛艇和小汽車。柯朝那邊跑過去。
第一架飛艇上了鎖,第二架也是。難道這麼不走運嗎?一種奇怪的難以剋制的急躁夾雜著恐懼的心情,促使柯忘卻了自己,只想拉開汽車門,拉了一輛又一輛,足足拉到第十輛還是第十二輛才把車門拉開。柯鑽進車裡,發動了車,也不顧限速標誌,徑直向久·庫夫裡耶教授的家開去。她只知道大概方向,而儀表盤上的市區平面圖什麼也不能告訴她。不過,幸好,直覺和城市不大幫了她的忙,幾分鐘後,她已經開到了那條熟悉的街道上,之後就到了熟悉的大門前。
柯在門口煞住車,從車裡跳出來——一條裙子下襬掛住了車門,不料媽媽這條連衣裙的藍色布料結實得出奇。就像一隻黃蜂被人捏住了翅膀一樣,柯掙扎著,想使勁掙脫,終於扯脫了羈絆,直向大門奔過去。
“教授!”她對著大門上的瞭望窗叫道,“是我,薇羅尼卡!”
圍著收藏家別墅的金屬護板上,有四盞搖頭探照燈打出光柱,時而上仰照亮房子的上方,時而下俯照亮大門和灌木樹牆。
她推了推大門——大門緩緩開啟。幸好教授正在等她,也許,半個小時之久的遲到還不致讓他生氣。
“我來了……爸爸。”柯叫著跑向房門。
房子的門半開著,門上有一盞燈照亮前廳。
柯走進房裡,雙腿有些綿軟——3分鐘之前她還在想,她遲到了——幹什麼遲到了?她怕什麼呀?
“教授,”她叫道,“您別生氣,我遲到了,而且弄成這副樣子——旅館裡發生了爆炸事件,真的!”
因為教授沒有回答,也沒有打算從辦公室走出來,柯覺得有點委屈。
她走進了辦公室。
辦公室裡只有檯燈亮著,燈前是熒光屏,從熒光屏上可以看見敞開的大門。
“爸爸。”柯朝教授叫道。
教授依然坐著,趴在自己的郵票上,似乎睡著了。
“爸爸。”柯推了推他的肩膀。
這輕輕的一觸,竟然讓教授失去了平衡,偏向一側……他沉重地跌到柯的手上,由於事出突然,姑娘鬆開了教授的身體——教授頭朝下栽到了地板上,就這樣躺下了。
他的雙眼半睜著。
教授死了。
第六章
這一結果在柯的預料之中……當然,她所料到的正是這個結果。要不然她為什麼如此心急火燎地趕到這裡,這麼憂心忡忡地為老收藏家擔心呢?
“對不起,爸爸。”柯說道。
似乎,如果她早一些趕到的話,收藏家就能保住一條命,至今還活著。
教授是被手槍擊斃的——前額中央的一個黑色圓潤和被燒灼的面板證明了子彈射人點。
真愚蠢,她甚至不知道,怎麼報警,怎麼叫救護車——電話旁邊也沒有記事簿。
柯站在電話旁邊,望著黑色的熒光屏,思索著怎樣讓它工作起來。
就在這時,她聽到一陣腳步聲。
腳步聲進了走廊,是從廚房那頭走過來的,她熟悉這條路。
柯轉過身去。
她預料到隨便看見什麼人——阿爾杜爾、大公和大力士,以及她還不知道的匪徒們——卻沒有料到偏偏看見兩個女人。一個是胖胖的高個子,穿黑色長連衣裙,戴黑色寬邊帽子,一隻手緊抓著一隻黑色手提包。惟一不同的顏色是緊扣的白色襯領,這女人帶一副大墨鏡,因此,儘管她明白,她讓她想起什麼人,河還是沒有馬上認出她來。第二個女人穿著一件老式的藍色立領連衣裙,蓬鬆的黑色捲髮在頭上盤成一個圈,像個帽蓋似地襯托著臉龐……
大塊頭女人哈哈大笑起來。
她的笑聲中透著男性的粗野。
隨後,她扯下帽子和黃色的假髮套,原來是大公先生。
穿藍色連衣裙的女人也仿照著大公的樣子,脫去自己頭上蓬鬆的黑色髮套,原來是阿爾杜爾。只亮著一盞檯燈的房間的昏暗,也掩蓋不住這兩個喬裝打扮的傢伙的眼神中那份無恥與得意。
“怎麼回事?”柯六神無主地驚叫道,“怎麼是你們倆在這裡,你們幹嗎這身打扮啊?”
大公本想扯下身上的連衣裙,然而阿爾杜爾制止了他:
“您別忘了,我和您還要從這裡出去,最好不要讓別人認出我們來。”
“說得對,我的孩子。”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