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一紙和平協約,就能讓其中一方獲得第三股勢力—正在戰歌的生命威脅和霜狼的說服拉攏之間猶豫搖擺的,無法計數的獸人平民們。
他必須彌補加爾魯什在安波里村的軍事行動,並且做出反擊。
〃所以,你是主和派的。〃德萊尼牧師趴在指揮椅的椅背上,歪頭看著人類。
〃是的。我認為獸人可以和平崛起,不必要和德萊尼人起正面衝突。〃安度因點頭,微微一笑。縛魂者也咧嘴而笑,又向人類湊近一點。
〃你知道嗎,我真的覺得當你的追隨者挺不錯的。〃德萊尼姑娘說,〃你的要塞還有地方嗎?〃
〃圖拉妮。〃伊瑞爾一副〃你又來了〃的無可奈何,〃奧金頓怎麼辦?暗影議會怎麼辦?〃
〃唔…〃牧師姑娘趴在椅背上,託著下巴想了想,〃唔…我總能找到辦法的。〃
安度因忍著笑試圖做點什麼:〃確實有一些你們的族人加入了鋼鐵部落。或許你們不相信。〃
〃我相信。〃伊瑞爾乾脆利落地說,瞪了圖拉妮一眼,〃真奇怪,明明你是鋼鐵部落的人,我們卻總是傾向於信任你。〃
成功了。安度因心裡的弦放鬆了一些。
〃可以的話,我希望和維綸談一談。關於這次襲擊,還有今後的事。〃他說。
聖騎士的眉毛驚訝地揚起:〃你知道先知維綸?〃
少年沉默片刻。
〃他是我的朋友。〃他說。
圖拉妮和伊瑞爾對視一眼,半晌,聖騎士緩緩點頭。
〃我想我不意外。〃她說,安度因揚起眉頭,有些意外地注視他在卡拉波的朋友。
〃我從未見過…我是說,除了先知以外,我從未見過擁有像你這樣的沉靜氣質的人。〃伊瑞爾說,〃你們。你和先知。非常相似。〃
安度因微笑。
〃謝謝。〃他說,〃以前也有人這麼說。或許這也是我和維綸互相吸引的原因?〃
伊瑞爾也笑了。她再次聳了聳肩。
〃好吧。〃她說,〃我會聯絡先知,安排你們私下會面,不過…〃
她皺起眉頭:〃那是什麼?〃
德萊尼人抬起纖長的手指,安度因順著她的目光望過去。
一時間,人類以為自己的眼睛出了問題。鋼鐵之門的破碎門柱在他們的視線裡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積聚,抬升,在空氣中凝聚成形,巨大的橫樑和勾角憑空顯形,向中心伸展,最終融合成一尾吐著信子的巨型石蟒。在旋轉的碎石和塵屑中,兩堵石柱逐漸凝聚出拱門的輪廓。
少年目瞪口呆地注視眼前的場景,在腦海中瘋狂地搜尋。他忽略了哪個神器,以至於被加爾魯什暗中操控?
他沒有找到任何答案。太不真實了,它怎麼可能在數分鐘之內建造完成?
〃這是什麼巫術…?〃兩名德萊尼女孩也處在震驚之中。山下,勞工們三三兩兩地湊在一起,指點這場令人恐懼的奇蹟。獸人監工們似乎也被嚇到了,沒有人去約束奴隸的行動。
塔納安叢林的無數雙眼睛同時聚集在慢慢成型中的石質巨門上。安度因遠遠地瞪著它,腦子裡一片空白。
這不可能。哪裡的判斷出了錯誤?他不可能如此明顯地輸給加爾魯什—
傳送門中央閃爍起碧藍色的漩渦。起初是圓盤的形狀,眨眼之間延伸向石框周圍。點綴著金色光斑的海藍色瞬間填充框架中寬闊的方形空間。最後一塊石頭嵌入它應在的位置,傳送門發出一陣亮白色的高光,劇烈的震顫和爆炸聲在叢林中迴盪,所有人都被震得閉上了眼睛。
安度因仍然望著那裡。他在不知不覺中站了起來。腰上一陣陣痠痛,但他沒有注意。
〃不可能…〃他喃喃低語。
少年的眼中,德拉諾的天空下,高速旋轉的傳送門吐出了無數個熟悉而喧鬧的身影:德萊尼聖騎士握著寶石鍛造而成的粉紫色戰錘,砸飛因為好奇而湊近的一個黑石獸人;碧藍色的閃電鏈條在獸人監工之間穿梭,痛苦的嚎叫聲此起彼伏;奧術和火焰的光輝閃閃發亮,金銀相間的髮色在突如其來的戰場中迅速穿梭。兩頭巨獸在他們的頭頂翱翔,一頭有著碧藍色的軀幹,另一頭的鱗片上閃爍著青銅色的光澤。
最後安度因看到了。雙子神劍塞拉邁尼,正在痛飲仇敵的鮮血,揮向每一個敢於向它接近的獸人。他的父親。
聯盟的王子望著遙遠的山坡下混亂而喧囂的屠殺場面,淺淺地呼吸,雙腿緩緩彎曲,身體墜上椅面。他甚至不能用神器毀掉